如远山的秀眉蹙起,原来温和的气息陡然散去,清眸之中的彻骨冰寒,冷冷的字飘出,
“你是为何而来?”
她满是戒备的眼神刺伤了他双眼,从何时她一举一动皆能牵动他,而他明知会是放任在外的软肋,却终究下不了杀手……
冥幽将手放回身前,只是依旧没有丢弃那份花瓣,望着千羽寒风轻云淡道,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这次你伤得可是不轻,又放出假死的消息,作为对手和盟友,又怎么能不能来看呢?”
微微松开眉心,千羽寒又垂下了眼眸,也许是她太过紧张,可是在润玉的事情上她不会赌,哪怕再值得信任的人。
她抬眸略带歉意的看冥幽一眼,从清霜里取出个瓷瓶丢给他,抿唇道,
“误伤了你,这是给你疗伤用的,若无事便不要在此停留,境渊往后不轻易迎外客。”
反手接住了飞来的瓷瓶,冰凉让理智稍稍清醒,极少看到她这般模样,心似乎塌陷了一块,冥幽茫然的抚上心口,喃喃道,
“也许只有对你毫无刻意的人,才能得到你真心以待,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你一贯是看不上的。”
顿了顿,又提高了声音,仿佛是在宣誓一般的郑重,目光紧紧锁着她,
“可是,我不会与你为敌,你大可以放心,既然承诺于你,也必定会依约而行,永不为仇敌。”
面对这般情形,千羽寒处于一种矛盾之中,若对方说过喜欢她,她倒是可以拒绝,但是他从不曾说过什么,更没有引人误会的举动。
想去拒绝,不能拒绝,想去否认,无从否定,所见所闻皆为真,也许正是因为不可言及,便是永远缄默于心。
“多谢,你若重诺,我亦守诺。”
良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而玄袍男子开怀大笑,他似乎许久未曾这般开怀了,可是笑声中却是有几分悲凉。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幽冥绝尘而去,笑声依旧在这方天地回响,余音未散。
邀月宫,白衣少年伫足于窗前,欣赏着园中的各色花草,淡淡草木芳香让他有点不畅的呼吸恢复正常。
“羽儿,这里真的很美,仿佛是最精心的作品,你说当初创造这里的人是怀以何种心情?”
清冷的声音回答了他,微扬的语调不难听出笑意,带着一丝对过往的怀念,
“这里是一个少女为了和心上人不受打扰而造的,将世间最难得的风景搬于此处,怀揣着少女最美好的梦,与他共度流年,赏尽芳华。”
“她也曾褪去冰冷的外表,换上艳丽的嫁衣,将自己嫁给这世间最好的少年,在她最美好的年华与他结为连理。”
“那么后来呢?又发生了何事?”
转过身将她拥在了怀里,温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仿佛与尘封的记忆重合,一双白衣璧人举世无双。
埋首在润玉胸前,好容易才压抑心底升起的悲伤情绪,千羽寒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笑意嫣然,
“后来,她的心上人都没有机会来看上一眼,她死在大婚礼成之时,仅仅是按照承诺成为他的妻子。”
微张的红唇被含住,润玉不愿再让她说下去,他想让她长伴欢喜,而不是强装出来的,那种故事太过悲伤,而他不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