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遍地烟花缭乱,我就想给你清明未来。
“我对你,格外喜欢。”那是萧擎朗第一次跟我说的话。那时,我刚入拢翠阁五年,为成一代清倌名妓而边学边练。
我六岁入阁,阁的老板是个三十不过的妇人,大家唤她隽娘,仍记着那天她一轻紫罗裙绕身,潋滟的凤眼风情万分,我从未见过如此将清傲与柔媚合做一起的女子,我听见她问我:“丫头,你想做清倌还是花娘?”
旁边的牙婆子同我解释:“清倌靠艺,学习却苦,出名不易;花娘接客罢了。”
我低了眼:“我不做花娘的。”
隽娘掩手,“那自今日,我便训你做清倌,三年学艺,五年待客,可行?”
我握了她伸过来的手,说好。
她盈眼看我,“你的名字呢?”
“白无楚。”
我留着那里,琴棋书画,筝箫戏曲,日日学习。拢翠阁乃京城第一阁,百花争奇斗艳,也算才者媚者百出,各有绝技。
我生性清冷,算作高傲,除隽娘外,无什么亲近朋友,阁中人也有二百,我自小灵性清冷,算作出眼,她们喜欢我与不喜欢,我皆不在乎。
十四岁时,我在萃英阁作舞冷郁香,新晋进士高祢齐愿掷千金换我才袂绝艳,我知道,他想那我做妾。似是永耀,而我既进了这烟花之地,便不想归宿美满,举案齐眉,却也不想污了自己。
我抬眼瞧瞧那人,故作文采风流,眼神贪婪威胁,不由心中冷笑:“明明就是轻贱威胁,又何必故作这副有情爱才的模样。”
我弯盈眼眸,轻柔开口:“小女子虽轻贱,却从小有一愿。”
高祢齐作揖:“姑娘有何愿?”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更为伤悲:“小女子与灵有缘,幼时曾有灵告诉小女子,说他是我守护之灵,若我欲觅夫婿,需经他意,否则遗祸无穷。”
听得云中雾中,他问我:“那灵如何去表示同意?”
我悠悠转眼,“却也不难,只公子去那百里坟转转,同他说清,他自会告诉公子同意与否。”
高祢齐惊骇:“那灵可是鬼吗?”
我故作嗔语:“那是佛缘之灵,我朝崇佛,怎可与鬼作谈,公子若无诚意,不去便是。”
隽娘摇着扇,笑得风情万种:“公子可是怕了?不说求娶我家无楚诚心天地可鉴?”
旁边人起哄声此起彼伏。
终是撑不住脸,他掸袖抻衣,“我钦慕楚姑娘才气,自是不怕检验。”
“如此感动之至。”我略行了礼,旁边隽娘拉我,将我带了回去。
回去捏了杯茶喝,旁边的小鹂急急问我:“姑娘,你可真要嫁?你一不了解那人,二又于他无意,当真要如此就付了自己?”
我掐掐她的小脸,难为这个苯姑娘如此为我着想。
“姑娘,你捏我作啥?”
我瞥了眼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捏了块梅花烙:“我嫁他作甚?”
小鹂皱着眉,显然不解我意。
我懒得解释,只说:“你等等便是。”
第二日消息传来,新晋进士高祢齐竟惊痨而疯,隽娘笑骂我:“你这妮子真是越来越坏,料定那高祢齐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居然想出这主意唬他。”
我捏着糖糕,一脸不服,“我可没那般想,这同意可是娶我必过,任谁都是,凭他别人如何我就这么多事。”
小鹂乐得开心,只说不委屈了姑娘就是。
只是别人风言风语却多得很,多半说我薄情寡恩,高祢齐为我害了惊痨我却连问都不问,见都不见,着实无情无义。
隽娘看外面传言得厉害,劝我可愿去瞧瞧。而我主意打定,是不想去的。
而白无楚也借此事名声大振,传作冷艳才绝,清冷心硬,倒引客更多人,传名 白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