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翅膀

3.翅膀

（此题源自这周本人的语文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手动一个笑嘻嘻，当然，我不会真的这么写的）

如果你突然拥有了一双很大的翅膀，它看起来坚实宽厚，你会选择放下自认为沉重的一切，不管不顾地，飞走吗？

我一觉醒来，长出了一双天使那样的翅膀，在傍晚的余晖里闪着光的，美丽的大翅膀。我向来作息混乱，一觉醒来天都黑了的事常有，于是我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一场梦，在这场梦里，我甚至能冷静地洗漱，对着镜子打量片刻，顺便撸把水往翅膀上挥……啊，凉！

不是梦啊？我磨着牙扭曲了面容，比青面獠牙更可怖上几分。

这翅膀好似易碎的玻璃工艺品，美丽却又脆弱――而且比我想象得脆弱得多，一捧凉水而已，就冰得我牙根发酸，我小心翼翼又用毛巾拧了一溜水线子往上边抹，滴滴答答。我是一个如今随处可见的新世纪好少年，自拿到手机后，自发研究钻研，网络小说看过无数，奇葩设定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吞下，尚且还处在中二病易燃易爆炸的年纪，平静地接受这件事似乎并不困难。

正发着呆，母亲下班回来了，踢踢踏踏的拖鞋响着，我擦着手，在浴室里喊：“饭好了，吃吗？”母亲时常会因为累得不行而舍弃美食，去求软榻的欢喜，我习以为常，并没有将她的沉默放在心上。一定又去睡了――我这么想着，干完自己的饭，又顺手拿过她的碗，顿了顿，没到回电饭煲里，而是拿起筷子，把里边的饭掠夺一空。还是好饿，我没有得到满足，饭没有多煮，于是我盯上了冰箱，翅膀软哒哒地拖在地上，跟着我一路来到冰箱前。没有吃的，我很失望，翅膀也跟着伏到地上，我新奇地看了一会儿，过了新鲜劲儿，又不再去看。回过头，我想进门找母亲，却被看似绵软无力的翅膀勾住冰箱门而不能进步一寸，我和它迅速展开一场拉锯战，我想前进，它则分毫不动，我发了狠去拽，去拖，它听不懂我的意愿，此时僵直着不肯动摇。

正巧母亲出来了，我对她求救：“帮帮我！”她没看我，径直走向冰箱：“没事，正常――”母亲的这句话被拉得很长，我几乎听不真切。

我听见风声，恍惚在耳边飘过，仿佛我已经挣脱那双顽固的大翅膀，飞起来了。但是，隐隐的车鸣声又将我蓦地拉回地面上来，即使是飞，我似乎也是贴着地面飞的。

我睁开眼，迷迷登登地把脸硌在母亲突起的肩胛骨上。母亲的话还没完，她说：“你想飞，很正常，你这个年纪大多都是这样，但是啊，孩子，你以为自己的翅膀够大了、够壮实了是吗？等你真的飞起来时，又能飞多高呢？”她的脸掩在头盔里，我却分明听出她的笑来，懒洋洋的，恍若从未精神过，“我的翅膀不知道多大，但一定比你要有力一点，不到送走你的一刻，我还会在下面托着你。”

到了地方，我下了车，母亲乘着小毛驴绝迹而去，而我，却还没从母亲的翅膀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