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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遇

囚人与纸飞机

监狱走廊。

我遵从了副所长的命令,随手从衣衫上扯下了一块破布,对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呵……不管怎样,在这种环境下,伤口也不会愈合得多么好吧……甚至可能还会再感染,那就很麻烦了……说不定还会变成《休息者》……”我内心暗暗地想,愤怒逐渐转为害怕。

突然早饭的铃声响了起来,我先是一惊,倏地立刻全速向着食堂跑去。

迎面走来两个狱卒,手里好像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铁链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上面鲜红的颜色不知是铁锈还是血迹,四面铐着一个趴在地上的生物,也许经历了一番挣扎,真个气体显得十分肮脏不堪入目,就像是一堆垃圾……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悲惨的命运啊!

这就是今天的《休息者》了吧,等待着它的只有漫长的死亡。

狱卒拖着它向深渊般的走廊继续走着,其中一个突然斜眼呵斥着我:“哼,看到了吧,在这个地方,囚犯最终就是这个下场!喂喂,如果不想变得像他一样,就赶紧过去!”

我头也不回,更加紧了速度跑去食堂。

食堂门口有两个把守,手里各持着一把枪,在食堂中间有几张桌子,桌子两旁各站着一排狱卒看管我们。

食堂人很多,毕竟大家都是很长时间饿着肚子了,处处拥挤嘈杂,难免会有囚犯之间的冲突。但是如果没有暴动,狱卒对囚犯之间的生死是从不过问的……甚至是毫不理睬。

我跨进食堂,东张西望,很着急地寻找我的位置……突然一直打翻的碗引起了我的注意,碗正对的座位上,赫然写着几个数字:

420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悲愤交加,跪倒在地面上。

之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直到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啊呀啊呀,碗怎么就偶然自己掉到地上来了呢?真是一个奇迹啊!”

我抬起头,眼前是一个又高又壮的青年,伸出他那粗糙的舌头,正用挑衅怜悯的目光俯视我。

夏茨纳,牢房的牢头,是整个监狱里为数不多的拥有《一位数》的囚犯,编号003。

“喂喂,”夏茨纳继续挑衅着,“现在在这所监狱里,能有幸亲眼见证这个奇迹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啊!”

“啊,是啊是啊,真的已经不多了呢……” 利祖在一旁也奸滑地附和着为虎作伥,他是夏茨纳的“朋友”。

囚犯们聚拢过来,鸦雀无声地静静看着。

真是悲惨的命运啊!

混浊肮脏的地方,难免滋生出一些“病毒”,如果被感染了,那也只能忍受着,别无选择……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下去。

如果今天不吃,肯定会死的……不能动也就死了吗……被抢杀了也就死了吗……力气用尽了也就死了吗……被杀了也就死了吗……被杀了也就死了吗???

在这里,偷懒怠惰也是死,反抗暴动也是死,如果没有基本的能量维持虚弱不堪的身体,终究也是会跨下去……

“诶呀怎么啦,谁让你没赶上呢?不就一顿没有而已,等到三天后,你不就又能吃到了?”夏茨纳继续讽刺着。

囚犯们开始哄笑起来。

三天……我这疲惫不堪的身体怎么可能支撑到三天……

他们想殺了我!!!

“小子!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命啊,能活下去你就活,活不下去你就去死吧……”

夏茨纳突然猛地一脚踹在我的脑袋上,好疼……好害怕……好想去死……整个思维都嗡嗡作响,但是有一点却是如此清晰:

我想死,但是我的生命却不愿死在这个时候……是它逼着我走到现在这一步,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模糊的记忆里,隐隐约约记录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微弱的信息在一直支撑着我……是什么……是什么……

我抓起散落在地面上的面包和米饭,拼命的向嘴里塞去……真是恶心而又令人作呕,但是理智和内心告诉我这是对的……

生存是一个囚犯最基本的原则,也是他永远应该完成的事情。

“呵……你在干嘛啊?真是荒诞可笑的脑壳,不会一脚就踢傻了吧……”

夏茨纳还想继续嘲笑,但是工作的时间到了,几位狱卒走过来,全体囚犯都被带到了外面干活。

一上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我感到很不舒服,早上的“早饭”排山倒海地充斥了整个胃腔,在监狱后面的空地上,我终于忍受不住全部吐了出来。

“啊呀不好,要是污渍被发现了话一定会被惩罚的” 我开始四下张望,看看有什么能打扫的东西。

“啊咧?地上有一些沙子……”我开始动手用沙子掩埋。

真是悲惨的命运啊!

可是又不得不接受……

“啊……谁来……救救我……”我哭泣着,哀号着……

“喂,那边的人————”

我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位少女向我挥着手……金色的头发,和善的笑容,白色的连衣裙在风中翩翩飞舞……好像在哪里见过……

“喂——你 还 好 吗——”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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