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想怎样？”
你的脑子里都是这两个问题。
田柾国出道了。你看着他们的mv，在心里悄悄的吐槽他们的造型。
眼线啊眼线。满屏幕的眼线。
少年该有的清秀都被狠狠掩盖，覆盖上一种虚假的成熟。
你们两个都很默契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你摘下耳机，来人正是前一秒还在电脑屏幕上的某人。
你又一次仔细打量他的脸，再一次确定，还是没有眼线更加赏心悦目。
“进来吧。”
对方在你的招手中关上门，然后走到你的身边。
他弯下腰，看你在做什么。
然后一瞬间脸红起来。
“哇！现在才害羞？”
你打趣道。然后留意到他新打的耳洞。
伸出手摸上他的耳垂，对方猝不及防地缩了一缩。
“你这个突然摸别人的坏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
田柾国有点气急败坏地低吼。
“答应我，不要戴耳扩。”
无视他的怒气，你平静地说。
“为什么？大家都⋯”
少年挣扎道。
“不要戴，好不好？”
“⋯⋯你起码告诉我为什么吧？”
“我不喜欢，也不好看。”
你也说不出理由。就是不希望他的肌肤出现更大的伤口。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你的回答，楞了楞。
这个小子的青春期似乎来的特别晚。现在，开始有点叛逆小子的模样。会开始厌烦大人过多的干预，会开始买酷酷的首饰。就连举手投足，都有一点不羁的感觉。
只是你不知道，这是田柾国对亲密的人的某种撒娇。
“因为这种理由？”
他侧过头凑近，歪起一边的嘴角，邪笑。
你转身留给他后背。脸红就输了。自从上一次，这个人就好像抓住你的把柄似的，屡试不爽，就喜欢做这种暧昧的举动，等你投降。
“不要这样玩弄我。谢谢。”
语气不能松。趁着兔子只是虚张声势，不能开了先例。
“姐，我哪敢玩你啊？”
少年伸出手，搭上你的肩。
你不知道，其实田柾国内心非常混乱，一直在担心最近学会的装帅的方式会不会又被看穿。
也许这场游戏里面，根本没有胜负之分，有的只是，两个互相试探的傻瓜。
你咬着下唇，猝不及防地回头。对方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冷静下来，你可以看见他不稳的视线。
啊啊，再怎么说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呢。
你伸手搭上他的肩，笑着说：“放开姐姐好吗？”
田柾国似乎僵硬了，然后极不情愿地收手。认输了。耳朵还有一点红，他努力控制步伐，为了不显得逃跑。先于你下楼。
从此在这个小小少年的心底，他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成长，变得比你更加成熟。
小兔子跳回了窝里面，只探出小脑袋，死死地盯着你。
用这个来形容现在的情景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具体来说，就是现在，你和班长一起出去采购学园祭需要的材料的时候，遇见了在星巴克正在和哥哥们一起的田柾国。
他的身体在与你对视之后往后缩了缩，躲在了前面少年的后方。但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死死地跟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在眼神里面读到了幽怨。
是了，你突然想起今天你拒绝了田柾国留下来一起玩游戏的请求。因为是难得的休假，没有别的地方想去，所以他现在在和哥哥们一起打发时间。
然后你被抓到和陌生男生一起逛街。
设身处地为对方想一想，也许会生气。在心里想着今晚就打电话解释，却没想到对方先你一步。
特设的手机铃声响起，还是上次田柾国强迫你换的。
你对班长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接起电话。
不咸不淡，不急不缓：“喂，柾国啊。”
“玩得很开心？”
对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让你稍微难受的话。埋怨的感觉好重。快要呼吸不过来。
“我没有玩，办正事呢。”
“约会算正事？”
电话那头的少年还故意在“约会”上压低声音。应该是不想身边的人听见。
“不是约会⋯⋯”
你叹了口气。感觉就像面对无理取闹的小孩。
对方一时没有说话了。但你听到他“哼”了一声。
隔着玻璃看过去，田柾国别过了头，没有要看你的意思。
夭寿了，田柾国撒娇了。
如果没判断错，这是真的撒娇了。
自从发育以来再也没有撒娇的田柾国。
忍不住你笑出声来。
似乎是听到你的笑声，田柾国转过头，透过玻璃看向你。脸上总体上还保持着不爽，但是眉目已经缓和。
星巴克里面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本来就并不棱角分明的青春脸庞更加柔和。他用勺子搅动手中的纸杯。
“田柾国，我想你了。”
这一次他没有害羞。面容完全柔和下来，他说了一句。
“不就几个月没见？”
“我也有一点点想你。”
一瞬间，彷佛那头和你通话的是那个二十多岁的田柾国。而你还是那个中国女孩。那个异国街头给他翻译的女孩。那个和他一起踩着一路星光去便利店的女孩。
好想爸爸妈妈。好想那个小城市里的家。
一年了，直到出事，你都没有回去见过他们。
那份窒息感来得特别迟。这份思念也来得特别迟。但是你快要承受不住。
生活是一笔烂帐。
后来是怎么回家的，你忘记了。
坐在餐桌旁，你看不清你面前中年女人的脸庞。也许是蒸汽，也许⋯是别的。夹起菜送进嘴的瞬间，你忍不住呜咽了。母亲和父亲急忙走过来，而你只是摇头。咬紧的嘴唇渗出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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