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霜甫一进了屋,就从越寒城身上蹭了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她母亲的身边。
幼年越霜阿娘,你是在给月儿做衣服吗
凌素菀将针线扔在笸箩中,回头看着女儿,见她发丝凌乱,就拿起木梳给她梳理刘海。
凌素菀阿娘在给你阿兄做衣裳,月儿的衣服不是有很多吗?
幼年越霜那月儿也想要新衣服。
凌素菀如何能硬下心来拒绝女儿的撒娇,便道
凌素菀等阿娘替你阿兄做完衣裳就替你做可好?
越霜点点头。
幼年越霜好
凌素菀回头看见矮脚桌上的小黑,也不知它什么时候窜上去的。小黑的鼻头在越寒城下酒的小菜中嗅来嗅去,而后左右张望了两眼,才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吞食起来,它吃得很急,生怕别人抢了它东西似的。
凌素菀不由失笑。
凌素菀你阿爹的下酒菜都被小黑吃了去,小黑倒是个有口福的。
越霜吮着手指,想到自己阿爹的臭脸,喜笑颜开。
凌素菀将越霜的手从她的嘴巴里拿出来,上面满是口水。
凌素菀多大的人了,还吃手指。
凌素菀无奈说道,她转身将烧得滚烫的铜壶中的热水倾倒在盆中,兑了冷水,细致的为越霜洗着小手,洗完又用柔软的毛巾擦干水珠。指尖挑了合手药抹在了越霜小小的柔软的手心手背,而后轻轻拍了拍越霜的背。
凌素菀去玩吧。
越霜刚想将大拇指送进嘴中,待尝到拇指上的味道,立时苦了脸。
幼年越霜阿娘……
越霜拉长声音。
凌素菀指腹点了点越霜的额头。
凌素菀不要背着我把手洗了,去替阿娘看看你阿兄是不是在做功课。
越霜只得垮着脸走开了,待走到自己兄长越冰房间的门口,才放缓脚步,紧紧扒着门框,将头探进去。
小少年跪坐在长案前,聚精会神的临摹字帖,身板挺拔。
幼年越霜阿兄,阿娘叫我来督促你做功课。
越冰搁下毫笔,回头看躲在门后的妹妹,朝她招了招手。
越霜踩着小碎步走到越冰身边,挨着越冰坐下,自顾自地拿起长案上的橘子递给越冰。
越冰摆了摆手。
越冰妹妹你吃吧,我不饿。
越霜撅起嘴。
幼年越霜我不是给你吃,是要你给我剥皮,我手上刚抹了合手霜,可不想弄得满手橘子味。
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越冰将橘子皮剥开,耐心的将橘络清理干净,一边清理一边说道
越冰你总是这么任性,吃橘子一定不能留橘络。
越霜嘴中含着两瓣橘瓣,汁水将她的嘴唇染得水润润的,她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幼年越霜知道嘛,橘子上火,橘络可以降火,还可以止咳、润燥,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吃。
小丫头拿起摊在桌案上的纸张,结结巴巴十分艰难的读道
幼年越霜心多过什么,何异木人忧天;什么不什么力,不什么什么父什么日。
小丫头苦恼的挠了挠头,看着笑得捧腹的兄长,气呼呼道
幼年越霜阿兄,你取笑我。
越冰不敢再笑,却憋笑憋得一张俊俏的小脸涨得微红。
越冰来,阿兄教你读书。
越冰指着刚刚越霜读过的地方,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越冰心多过虑,何异杞人忧天;事不量力,不殊夸父追日。
越霜便认认真真的摇头晃脑的跟着越冰大声朗读起来。
越冰等越霜读完了,又对越霜讲起杞人忧天和夸父追日的典故来,把越霜听的一愣一愣的,追着他提出一堆让越冰哭笑不得的问题来。
凌素菀端着点心站在门口,看着兄妹两个和乐融融的样子,到底没忍心进去打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