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一声怒吼响彻司卯峰顶,连着屋外的藤椅都紧跟着颤了一颤。
“他怎么会在这!”
几许沉默过后,韩清涟面无表情的站在了白念身后,嗓音悠悠:“吵什么。”
“师尊。”白念颤抖着指着自己屋中多出来的一个人,有些悲愤:“这个,这个,他怎么能在我屋里住。”
韩清涟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房中手足无措的沐七。
小孩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擅入能惹得白念这般激动,有些茫然有些委屈,整个人待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妖族一向领地意识极强,韩清涟倒是把这点忘了,白之白念自小住在一起,猛然来了个陌生人闯入,没直接把人揪出来从司卯峰上扔下去都是给沐七面子了。
“是我思虑不周了。”
白念哪敢责怪韩清涟,只能面露凶狠的瞪着沐七,眼见着要气的灵流肆动,耳朵尾巴都收不住不住的时候,韩清涟身影一闪把白念挡在身后。
本来是帮白念遮掩的一个动作,在沐七眼中却是一种无意识的偏袒。
小孩本来就觉得委屈,这一下更让他觉得自己不配掺和在两人之间,低着头就走了出去。他还赤着脚,一路走到外面,一连串的足印印在峰顶未化的白雪之上,撤股的寒。
白念也不是什么没良心的狐,虽然峰顶有结界并不冷,但地上那些雪可还是正儿八经的附着灵力的真雪,一脚下去能没到脚背的。不说赤着足,就沐七这种没有灵力傍身的普通人,穿着鞋也是寒冷无比的。
不出所料的,小孩没坚持一会儿就抖了起来,白念最见不得他这风一吹就要倒的病态样子,骂骂咧咧的关门进了草屋,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他走了,独独剩下了韩清涟,二人四目相对,数不清的东西开始蔓延。
沐七辍嗫着唤他:“师尊。”
韩清涟点点头,有些不知道要把人安排到哪里去。不禁再一次感叹自己带回来一个麻烦。好在峰顶地方很宽阔,再建一栋草屋子也绰绰有余,韩清涟走到沐七面前,问他:“你喜欢什么。”
“嗯?”沐七不明所以的看他,又道:“什么都喜欢。”
韩清涟点点头,指尖攒动着雪白的灵流,他动了动薄唇,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复杂的符箓,轻声喝道:“起。”
那道由灵流铸成的符箓被打入底下,一阵灵力余波荡漾,方才还一片空寂的地面赫然一栋草屋拔地而起,外观与韩清涟那栋一模一样。
“好了,最近人手不足,诸位弟子都忙着修习,不必烦扰他们上山筑屋,这房间由我灵力筑成,我灵流不息,它便不会消失。”
沐七动了动手指,眼泪就要决堤而出。
以前从未有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别说搭个房子,就算他钻到狗窝里,也会被人说成是廉不知耻霸占狗的地盘,总会被嬉笑着嫌恶的拿着棍子打一顿,一边骂着贱种,烂胚子的,一边在他身上找施虐的乐趣。
再小一点的时候,他还能背着竹篓去采些草药,抱回去给父亲,换得一夜遮风避雨之处,一惹得别人不顺心了,家里的奴仆都会让他跪在地上,反绑着双手,一路拖拽着,倒地上一些残羹剩饭,看他低头乞食。
他本可以一直过这样的生活,奈何这世上有个韩清涟,奈何他现在有了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