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

“你要对我哥干什么？”红发少年一脚踩在椅子上，弓着背身体前倾，凶狠地盯着司马懿，两颗狼牙极具威胁性地呲着。“我认识你，你是李信的人！”

铠无奈地像拎小鸡一样把百里玄策从司马懿面前拎开。“先听他说。”

百里玄策更生气了，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嚷嚷：“丑铠！你也跟李信穿一条裤子！他可坏了！他就是想害我哥！”

司马懿也不恼，手臂架在桌上偏着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小疯子，表情中竟还有些温情：“狼人不是应该没情绪的吗？怎么这么激动？”

铠把百里玄策拎起来往厨房里一塞，这才回头看向司马懿。

“护短，平时挺安静的，一提守约他就这样。抱歉，你说吧。”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司马懿倒是落落大方，喝了口水就承认：“一开始我是想利用你们对元歌的信任。让两个百里其中之一深入敌营去打探消息是我的诡计，与元歌无关。李信的计划是控制住一个为质，要挟另一个过去交换，实际上两个人他都会带走，因为他背后还有人，是那个人要做研究。你已经猜到了他背后还有人吧？就是那个AEJ联盟国的间谍，大西洲战争的幕后推动者之一，马可波罗。”

！

铠似乎是听自己的父亲提过这个人。

“我看李信现在也是心猿意马，天天和那个叫公孙离的小姑娘在一起——我跟着李信的时候也不短，搞不清楚李信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他根本就不缺这个钱，而且实际上马可波罗也给不了他多少钱。”

公孙离？她和李信？李信不是为了钱？

铠听得云里雾里，闷头想了好一会，怎么也想不通公孙离怎么就去李信那了，李信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

司马懿随手拈起自己的头发在指间绕了几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

“你说，他会不会是被要挟的？”

铠没在意司马懿的猜测，戒备心依然没有放下，心思还放在之前那段话上。

“既然你跟着李信时间不短，怎么又突然决定出卖他？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抱歉，我可能无法相信你。”

“你让百里守约和我说话吧，我感觉我和你解释没有意义。你听不懂。”司马懿一想起眼前这个人是无论在情场上还是事业上都冷漠果断的阿尔卡纳，跟他提自己和元歌的事也没用，终于不耐烦了，起身向厨房走去。

铠有些紧张，迅速伸出手拦住他：“和守约说与和我说没有区别。你毕竟是个优秀的杀手，我必须提防你，不可能让你接触守约。万一你反悔把守约带走怎么办？”

？

在司马懿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也就对自己的妹妹能这么紧张，还没有除了露娜以外的人能成为他的把柄。他和百里守约……真是那种关系？

司马懿停下，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你跟百里……他是你的兔子？”

铠极烦这个称呼，纠正道：“恋人。”

看来也不是一窍不通。

司马懿又回到桌子前坐下。“我不来跟你解释这些，元歌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要追究错是谁的，我首当其冲，别牵扯元歌就行。”

铠皱着眉还是没明白，索性把话说开了：“我没清楚你和元歌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为他做到这个程度，要背叛自己的主子，我也不懂。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兰陵王，找我有什么用？”

“麻烦你去跟他解释，我见他会很怪。”

司马懿到底还是过不去那个“包养”的坎儿，尽管元歌已经说了只是雇佣关系。在他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的眼里，他不能允许自己深爱的人和别人有一丝一毫的亲密，正常的工作和交流也不行——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就是心里好堵。

还有一个原因。他得让李信吃点苦头。

“还有，你能不能将计就计，答应李信，交出百里，假意跟他合作？我们里应外合钓个鱼。”司马懿向铠那边侧了下身子，压低声音，“狄仁杰也在查这个事，马可波罗研究狼人本身就触犯联合法案了，他还涉嫌走私军火，出卖国家情报，把他弄进去，你的兔子就安全了，是不是？而且我看李信现在也心不在焉的，马可波罗倒台了他也就是颗没用的弃子。”

司马懿坐直了身子，脸上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厨房里，门后。

花木兰靠在吸油烟机底下偷吃，高长恭坐在餐桌旁边敲电脑，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都趴在门上偷听二人的谈话，只有元歌坐在角落里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和丝线，目光呆滞，眼神都没有聚焦点。

他的傀儡也听见了。

司马懿为了他要背叛李信吗？还是说，这也是马可波罗庞大的棋局的一部分呢？

元歌看不透这个自己深爱的人。

百里守约攥紧了手里刚刚秦越人给他的药。这和之前他服用的都不同。秦越人说，新药能让他永久摆脱每个月一次发病的痛苦，但相应地，药也有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像玄策那样吗？”

“不清楚，因为这药根本没法实验，你就是第一个实验品。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的呀，我可不敢告诉凯因，我怕他把我生吞活剥。”

秦越人打趣，煞有介事地拍拍他的肩，陷入回忆。

药还在研发阶段，铠骗守约说是体检，抽了他一管血用于实验时，秦越人问铠：

“你相信奇迹发生吗？”

铠跟着他一起消毒、换上无菌服走进实验室。

“奇迹这种东西，我为了守约可以去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