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骨头碎裂的声音。
铠的额头狠狠地撞到墙上,刀脱手磕在地板上。他喘着粗气,头转向百里玄策离开的方向——血流进了眼睛里,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恍惚中他甚至看见了父亲,还有阿尔卡纳家族那个醒目的标志。
几个陌生人把他小心地抬上担架。
“你还好吗?”
是花木兰的声音。
她找到这里了吗?守约,守约怎么样了?
“木兰,别动他。他身上太多处骨折,还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
铠转过头盯着二人,张着嘴,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灼热翻腾着,阻止他发出声音。
花木兰和高长恭对视一眼,后者温和地安慰道:“守约没事,玄策送他去秦越人那了。”
马可波罗的双臂都已经断掉,被拘束带牢牢捆住。高大的帝辛拉着他,像拉着一条狗。
花木兰不敢想象,如果帝辛晚来一分钟,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当传说中冷酷不近人情的帝辛带着自己全副武装的近卫队出现在别墅大门口时,花木兰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妲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高长恭的目光落在帝辛的手腕上。
那里裸露出来的不是正常的人类的手腕,是比马可波罗的改造体更精巧、更接近人体特征的仿生组织。
帝辛向上拉了一下手套,并没有太介意高长恭有些不礼貌的凝视,微笑着解释:
“早些年混黑的时候没的。”
“抱歉。”
帝辛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他就交给我吧,我会把他送到女帝那里的。”
“有劳了。”高长恭侧过身子为他让路。
高长恭还是觉得他请来的这个援军真的很怪。
破坏防御系统,击倒守卫,找到控制室,做好这一切连十分钟都不到。他为什么这么了解上官婉儿的别墅?
他动身的速度也很快,几乎是司马懿刚抵达朝歌说清来意,帝辛就立刻动身前往,似乎是准备好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和计算中。
高长恭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司马懿的留言:
“我没有看见苏妲己。帝辛这里甚至没有她生活的痕迹。”
高长恭把手机递给花木兰。后者这才想起,自从婚礼后,她就再没和妲己联系过了。
又有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但是我在这里看到了阿尔卡纳家族的标志,只有阿尔卡纳的嫡系才有权使用。凯因和你们说过,他在朝歌也有势力吗?”
花木兰仔细回想着和铠相处的这几个月,对高长恭道:
“不太可能,当初露娜被绑架,凯因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在长安就像被流放的拿破仑一样落魄。也许是他父亲的残留势力也说不定。”
高长恭摇摇头,刚要反驳她就被恍然大悟的花木兰打断了。
“不不不——如果是他父亲的势力的话,他父亲已经去世,凯因不管那些人的话,那些人大概也就做鸟兽散,就算是听从帝辛的差遣,也不应该还在使用阿尔卡纳家族的标志活动。难道真的是凯因?没道理啊。”
“你从刚认识凯因的那天跟我讲起——我们可能需要好好理一下思路,是不是有细节被遗忘了。”
本以为快接近真相了……
高长恭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花木兰烦躁地踢着地上的残骸,被地上那一大滩血吸引了目光。
“这是……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