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可以救得了师父,小骨什么都愿意做!”
她那样坚定执拗地说,——这话后来想起来才觉得是可怕的。她把滴血的手腕举到我的面前,那腥香那么浓烈,我的理智向身体屈从了……饮下她的血,多日来痛不能寐的我居然睡了个好觉。
醒来后我发誓,绝不能再有第二次,死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能像个妖魔一样嗜血续命。
她却不答应,把一碗混了鲜血了桃花羹摆在我房前,我坚决不去碰,她一天换一碗新鲜的,我不喝,她照样摆,一天又一天。
她对生死的执念如此之深,我病痛难耐中又添了烦恼,被逼得向她发了火,她却苦苦哀求,苦苦地哀求……
我不知如何是好了,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自己是需要多些时间的,仙界和长留需要我做一些未雨绸缪的安排,她还需要我的教导与安置,我还想看到她在仙剑大会上一展技艺。
我又屈服了,此后的我不再怎么拒绝吸她的血,一向看淡生死的我开始愿意多活些日子。
那时我觉得是毒性侵体让我的定力变差了,所以不能如以前一样勘破生死,后来我才明白:面对心爱之人忧伤而渴求的目光,你会舍不得死,你会想如果你死了,她会何等孤苦悲伤,你会为你死之后她的未来产生无限担忧。而更为深刻的是,你绝对无法对心爱之人的生死淡然处之,她的形,她的神,她的气息,她与你共同的记忆过往,全都独一无二,难以放下。
尤其是现在,我与小骨站在生死两端,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勘破生死:心无牵挂的一个人可以认为生死无异,本我固在,轮回不息;但对于相互牵挂的两个人来说,生与死,始终是隔着一段漫长、黑暗而可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