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人言可畏

随着师父的谆谆教诲，白梓婳修为提升得很快。不知怎地，昆仑山渐渐传出了墨渊上神十分溺爱小徒弟的流言，更有甚者，谣传墨渊与其小徒弟有断袖之嫌。

世上之事总归不会是空穴来风。从这小徒弟是如何无微不至地照顾墨渊的生活起居；到这墨渊是如何不遗余力地爱护小徒弟；有心人总能窥探一二。

莲池原本不叫莲池，彼时只是几个无名水洼，此水洼与别处的相比，胜就胜在——它位于昆仑虚，这个天族圣地。后来，墨渊将其开拓出来圈养一朵金莲，于是它的身价又往上升了升，成了天下多少植男植女的圣殿。

如今，它这“莲池”二字才算是落实了，因为墨渊的小徒弟不知从何处给小金莲移了些朋友过来，美名其曰陪伴；也算是误打误撞吧，小金莲较之以往倒确有几分不同了；自然，昆仑虚一角的颜值也得到了提高。

这半日休息，白梓婳先九师兄一步前来打理，哪料后背一凉，自己就没意识了，荷包里的新种子撒了一地。

九师兄应邀前来却没有见到十一，散落一地的种子令他心感不妙，四周寻找未果，这才急忙召集师兄弟去了，也没注意到沉寂的小金莲散发出了微不可察的光芒。

白梓婳悠悠转醒之际，听得隐隐有声音传来，她只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人从后面敲晕了？现下，似乎手脚都被绑起来了呢，看了那么多年话本，白梓婳总结出来的经验便是：继续晕，说不定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侍女甲“他怎么还不醒呢？难道上神用力过猛了？”

侍女乙“唉，你看他那模样。”

侍女甲“你还别说，他那模样确实勾人，难怪人家会说墨渊上神被他迷住了呢。”

听到这，白梓婳不淡定了：啥！？师父被谁迷住啦？她们说的是我？？

她细微的动作自然没逃过紧紧盯着她的两双眼睛，很快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靠近。

装不下去的白梓婳睁开眼，一双精致的云纹白鞋，此人身份不低；恩，女人；稍稍抬头，恩，高挑纤细有力；再往上看，唔，不如折颜，嗯，面貌平庸。

瑶光进门后，示意侍女将白梓婳从地上扶起来，跪在地上，自己则走向石凳，优雅地坐下，也不急于说话，抬起桌上的清茶，慢慢品尝着。

白梓婳“不知这位姐姐是何人？带我来这所为何事？”

白梓婳心底隐隐有了猜想，寻思着如何脱身，故作闲适地开口询问。

两位侍女听这人以“姐姐”称呼自家上神，心里有点好笑，板着脸说道

侍女甲“这是昔日与墨渊上神一起征战天下的瑶光上神。”

侍女乙“虽然你犯了如此大错，但我家上神慈悲，从今日起，你就随着我家上神，做一个座前弟子，潜心修行，消一消你的玩性尘心。”

白梓婳“哦~原来是多年邻居啊，你要我拜你家上神为师？”

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白梓婳假装不解，询问到。

侍女甲“我家上神愿意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

白梓婳“瑶光上神愿意收我为徒确实是我的福气。可我一来没被师父逐出师门，二来也没有换师父的打算，这福气曦钰可消受不起。”

侍女乙“小子！你别不识——”

白梓婳“我说——小姐姐，你一味让我拜上神为师，到底安的什么心？”

白梓婳打断了侍女的话，好整以暇地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侍女乙“你在胡说什么！”

白梓婳“我有没有胡说，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据我所知，府里并没有男子，你这平白无故的让你家上神收一个’座前’男弟子，而且还是被你们私下津津乐道的主角，难道，你也想让你家上神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角么？这也还好，重要的是，人言可畏，若是我家师傅听到些流言蜚语，诸如‘与师父暧昧的弟子转投邻居的怀抱？还是多年邻居心怀叵测横刀夺弟子’之类的，你让我师父怎么想？”

幽幽吐出这么一句话，白梓婳状似苦恼的看着眼前两人，实则悄悄瞥了一眼端坐着的瑶光上神，眼尖地发现，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上神的手不自觉一颤。

瑶光上神“放肆！墨渊如此风华之人，怎会有你这种巧言令色之徒。”

只听冷清的声音中所包含的气势是白梓婳不曾遇见过的，她心想，这便是久经沙场磨砺出来的了吧，不过，她敬重瑶光的付出，却不意味着她就应该畏惧，瑶光上神今日的举动，实在是令人失望。

白梓婳“放肆？我倒想问问瑶光上神，您，是站在什么角度，才这般大言不惭的要顶替我的师傅，来教训我？您今日之作为，难道就不‘放肆’吗？而且，您自诩与我师父出生入死，却听信子虚乌有之事，将我抓来，在你眼里，我师父也会被美色蛊惑么？”

左右动不了，白梓婳就淡定地跪着，与瑶光的视线相对时，目光灼灼，想着那些年瑶光对师傅的穷追不舍，师傅心下不喜却也没多说什么，白梓婳心里就为自家师父憋屈！本想亮出狐狸爪好好戳戳瑶光的心窝子，可想到自家师父那秉性，原本犀利的言辞也都被她折中了

白梓婳“呵~你果然也就只能做我昆仑虚的邻居了。”

瑶光瞳孔紧缩，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这小子竟妄自断言，这般嘲讽于自己！压下心里翻滚的苦涩，恼羞成怒

瑶光上神 “信口雌黄！将他压到水牢，先关他三日！”

白梓婳“慢着！瑶光上神，我敬你这些年征战四方是个人物，但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关押一个昆仑虚弟子，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白梓婳一听，火冒三丈，从来没有人关押过她，还是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

瑶光上神“你觉得你有权利说不么？”

瑶光停下脚步，转身不屑地看着他。

白梓婳“为何没有。”

白梓婳还来不及开口回答，就听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从牢房门外传来。顿时，先前假装的闲适与刚刚的愤懑纷纷消散，心里居然涌出几分委屈来，眼眶也不由的微红

白梓婳“师父~”

瑶光上神“墨渊！”

瑶光闻声震惊地转身，看着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心里百感交集，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两字。

墨渊并未理会，径直越过她，将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十一扶了起来，顺道解了捆仙绳，将自家徒弟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恩，没有外伤；看着她红了的眼眶，轻声问到

墨渊“可有受伤？”

虽然被捆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痛着，但白梓婳还是浅笑着摇摇头，轻轻推了推墨渊搀扶的手；走出牢门，就看到了大师兄与九师兄，心里一暖，唤到

白梓婳“师兄。”

叠风“小十一，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令羽“等下回家，让三师兄好好给你检查检查，给你上点药。”

叠风和令羽一见自家师弟走过来，也顾不上拦着瑶光上神三人，围上来一前一后地说到。

墨渊看到令羽小心翼翼捧着的小十一被勒的破皮渗血的手腕，心里隐隐有怒意，看向瑶光的眼神竟带上了丝丝寒意。

瑶光上神 “墨渊，你听我说，我是为了你好！怕你终日宠着这个弟子，而备受他人非议！”

瑶光急急解释

瑶光上神“你是堂堂父神嫡子，怎么能因为这小小的弟子而毁了呢？”

墨渊不甚在意，淡淡说了句

墨渊“我墨渊又可曾畏过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