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婳收到了九师兄的传书,知道师父今年又收了两名弟子,其中十七师弟司音,用九师兄的原话来说
白浅“颇有自己当年的风骨”。
并着重强调:师父为了安抚他,将新炼制的法器玉清昆仑扇送了出去,惹得众师兄弟扼腕叹息。联想到师兄弟幽怨的小眼神,白梓婳不由笑出了声。
不过,白梓婳的重点不在这,而是——带司音来的人是折颜。
折颜路边捡来的野狐狸?呵呵哒,就折颜和四哥那性子,怎么可能不辞辛劳地捡只野狐狸养着?只怕是浅浅也被送来昆仑虚了。
想起这些年来,为了维持墨渊在白浅心里光辉无比的形象,白梓婳和白真私下达成共识:一律不在她面前过多提及墨渊,留了很多空间让她去遐想。是以当年乍听说小六拜了墨渊为师,她激动得很,原想跟去,却左右被折颜拦住,在洞里还发了好几日脾气。
真是可惜了,没能亲自观摩浅浅见到师父时的情景。白梓婳如是想。
再说昆仑虚,白浅自拜入师门后就一直在找白梓婳,好家伙,找了半年,昆仑虚都要被她翻个底朝天了,愣是没见到。白梓婳飞升以后,回青丘的次数明显少了,说是正在努力实现人生抱负。于是姊妹俩谈心的时间都少了很多,好久不见了,自己怪想她的。
昆仑虚弟子很多,可这一代就他们师兄弟十七人,小五应该还在山上啊!于是她想着:要么小五的幻术高明,连她都骗了;要么就是小五根本不在山上。
对了,不在山上的还有一人,就是她那声名鹊起、少年英才、备受宠爱的十一师兄,曦钰神君……
据说,他先前还老黏着师父不愿下山,后来不知怎地下了山,常年在外行侠仗义,很少回山;但师兄弟们却总能收到他寄回来的小礼物,用子阑师兄的话说,就是“人帅多金、是以很得人心。”
但是——要说两者有关联,可能吗?白浅打从心底里否定了这个猜测,于是依旧折腾她的师兄们……
这日天朗气清,昆仑虚一片清静祥和,令人心情舒畅。白梓婳自云端看着演武场相互比试的师兄弟们,心里满是归家的欣喜,本想先去后山拜见师父的,却被一把突袭而来的扇子拦住了去路。
白浅本就是突发奇想地练练手,但却忘了自己现在这点小法力还没法驾驭玉清昆仑扇,于是在和十六师兄切磋的过程中,扇子失控了,不慎被打飞出去——
白浅“哎!你回来!”
周围的师兄弟听到十七这一嗓子,纷纷停下,朝她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玉清昆仑扇直冲云霄,带着丰沛的灵力似陨落一般又俯冲而下,气势逼人!那个方向似乎有些什么!大伙内心大呼
昆仑虚弟子“糟糕!不会出事吧!”
屏息以待,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整个场地静悄悄的……
十师兄“扇子呢?”
不知谁轻轻问了一句,大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时,就注意到空中隐隐绰绰是个人,待他走近,才看清——
黑色的长发用最简单的白玉冠束扎起,一身白色锦袍上缝制着繁复严密的纹路,博衣窄袖,映衬在青天之上,耀眼得令人忍不住仰望,心生崇敬。他就立于众生之巅,用平静温和的目光注视着脚下的这一群人,最后视线在白浅身上缓缓停住。
叠风“十一!”
子阑“十一师兄!”
白浅“十一师兄?!”
落到地上,白梓婳一步步朝着白浅走去,手里把玩着玉清昆仑扇,眼里带着戏谑,站在白浅对面,看着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模样,白梓婳心情甚好,白浅浅你还是那么花痴!
执着扇柄不轻不重敲了下她的头
白梓婳“小十七,师兄这块脸可还入得眼?”
白浅“嗯嗯!额……呵呵,十,十一,师兄?”
白浅难得红了脸,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唤到。心里想着:本以为传说中的十一师兄,应该是一个如师父或是大师兄一般一丝不苟的人,毕竟声望那么高;可怎么可以这般轻浮呢!润了润干涸的嗓子,暗自唾弃:白浅啊白浅,你怎么可以因那张脸就怂了呢!太丢狐狸脸了!
白梓婳“小十七,法器可要收好,师兄我可不是每次都可以帮你捡回来的。”
白梓婳话说到一半,突然贴近白浅,在她耳边低声说
白梓婳“还是说——小师弟——是故意的?凡间抛绣球,到了师弟这,竟成了抛法器,莫不是——看上师兄啦?”
说完,留下脸红的像蒸熟的龙虾的白浅独自在风中凌乱,转身投入师兄们的圈子里了。
白浅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她们两秭妹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而且因为这样一个“美好的开头”直接导致了接下来的好几天她见到十一师兄就绕道走,为此还被众师兄弟好好取笑了一番。得知真相后,她追着白梓婳打了一天依旧不解气,但这已是后话了。
白梓婳“师父!十一回来啦!”
远远便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负手立于门前,白梓婳心花怒放、脚下生风,扑进了自家师父那温暖的怀抱,在自家师父还没回过神前蹭了蹭,赶紧后退了两步、站定、恭敬行礼,仿佛刚刚的拥抱只是错觉。
墨渊“下山一趟,倒愈发不稳重了。”
墨渊只当她孩子心性,表达的直白了些;至于自己身体那一瞬的紧绷,仿佛也只是错觉。
白梓婳“恩,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下次记得稳重一些。”
白梓婳一本正经地装作虚心听教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给师父行了个大礼。
白梓婳“所以——这次师父就宽容宽容吧?”
被那溢满欣喜、澄澈的双眸乞求般凝视着的墨渊,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墨渊“嗯”
白梓婳“师父!我和你说哦!我在山下——”
伴随着身边的喋喋不休,墨渊转身走进院内……
墨渊“这些年,修为倒是长进了不少。”
一番试炼过后,墨渊欣慰地拍了拍白梓婳的肩。
白梓婳“那是师父教得好!”
汗水早已将发丝打湿,一双明媚的眼眸中也荡漾着潋滟的色彩,专注地看向自家师父。白梓婳唇色殷红,脸颊带着剧烈运动后气血翻腾的粉,此刻竟出现了惊人的美丽,如湖光山色中最摇曳绚烂的一抹烟霞,极尽天下美色。
墨渊“贫嘴。”
墨渊一边将一旁的汗巾递给白梓婳,一面轻斥这愈发不稳重的性子,心底却不由感慨:一直小心护着的弟子转眼就长这么大了。想起曾经多少次看着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忍下所有的痛,那时的自己也生出了些许无力感,好在终是没有辜负好友所托。
墨渊“嘻嘻,师父,那我体内的封印可以多解除一些了吧?”
白梓婳草草擦着汗,凑近墨渊,小心地试探到。
墨渊“何有此问?”
白梓婳“十一感觉最近经脉又厚实了不少,想再提升一点点?师父~ 师父~可以吗?”
边说还边用手指比划着那一点点是多少。
看着自家徒弟期待的小眼神,墨渊自怀里取出汗巾,擦干那些调皮的水滴,带着他不曾察觉的宠溺
墨渊“好,明日为师便为你解封。”
白梓婳“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