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唐一白把客厅的一角清空，拿来一张小边桌，铺上浅米色的桌布。

他们一起把从后山带回来的东西摆好：

- 一枝风干的小雏菊，插在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

- 一片光滑的贝壳，旁边放着那根蓝色的毛线。

- 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小小白

云朵轻轻抚过卡片，说

云朵我们可以留一个小本子，想他的时候就写点什么。

唐一白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白的本子，写下第一句：“我们在，一直都在。”

云朵接过笔，写了一句：“愿你在风里安眠。”

晚上，他们关上大灯，只留下纪念角那盏小小的灯。灯光很柔，像一只安静的眼睛。”唐一白说

唐一白我们不用每天来这里但你想他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

云朵谢谢你，让我有地方可以说，‘晚安’

窗外的风吹过薄荷，叶子轻轻作响，像是一声温柔的回应。

周末，唐一白提议去江边散步。云朵换鞋时，看见鞋柜上放着一双新的软底帆布鞋——是她之前提过一次、说走路舒服的款式。

唐一白试试，特意给你买的，

唐一白蹲下身，帮她把鞋带系成松散的蝴蝶结，指尖碰到她脚踝时，还轻轻捏了捏

唐一白别总穿硬底鞋，脚会疼。

江边的风带着水汽，吹得人心里发轻。他们没走太快，沿着步道慢慢晃。路过卖棉花糖的小摊时，唐一白突然停住

唐一白要不要吃？”

唐一白老板，来一个

棉花糖老板好嘞

云朵愣了愣——她小时候最爱这个，却有好多年没提过了。白色的糖丝裹成蓬松的球，唐一白递到她手里时还带着温热的甜香。她咬了一小口，糖渣沾在嘴角，唐一白伸手替她擦掉，指尖带着棉花糖的甜味。

唐一白记得你以前说，棉花糖像云朵

云朵“你还记得

唐一白你说的话，我都记着。

唐一白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刚好

唐一白以后我们每周都来一次吧，看看江，吹吹风，再吃个棉花糖。

回去的路上，他们路过一家花店。云朵指着窗边的小雏菊，轻声说

云朵给小小白带一枝吧。”

唐一白挑了枝开得最舒展的

回到家，云朵把雏菊插进纪念角的玻璃瓶里，又在小本子上写：“今天和爸爸去了江边，吃了棉花糖，风很软。小小白晚安。”

唐一白凑过来，在她写的话下面添了一行：“下周带小小白喜欢的雏菊，再去看晚霞。

台灯的光落在本子上，两个名字挨在一起，像两颗靠得很近的星。窗外的晚风还在吹，这一晚没有惊天动地的事，只有寻常的暖，慢慢裹住了两个人的心。

周三，唐一白从超市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印着小草莓的烘焙盒子。他把盒子放在厨房台面上，朝正在翻书的云朵扬了扬下巴

唐一白咨询师说，一起做一件新事能拉近距离，要不要试试烤小饼干？

云朵合上书走过去，看见盒子里躺着黄油、低筋面粉和一小罐巧克力豆——都是她以前随口提过喜欢的口味。唐一白已经系好了围裙，还找了条浅蓝的递给她，围裙带子太长，他绕到她身后，轻轻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指尖蹭过她后腰时，还小声说

唐一白别紧张，烤糊了也没事，反正有我兜底。

打黄油的时候，云朵没控制好力度，黄油溅到了手背上。唐一白立刻抽了张纸巾过来，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掉

唐一白小心点，黄油刚化，有点烫。

他把电动打蛋器调到低速，握住她的手一起打

唐一白跟着我的节奏，慢慢来。

面粉筛下去的时候，细白的粉末飘了点在云朵鼻尖。唐一白看着她鼻尖的“白胡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她擦掉，指尖带着面粉的轻痒。云朵也跟着笑，顺手沾了点面粉往他脸颊上抹，他没躲，反而故意凑过来

云朵再抹点，这样才像一起干活的。

揉面团时，两人的手偶尔会碰到一起，唐一白总会轻轻捏一下她的指尖，像在说“别怕，有我”。把巧克力豆摁进面团里时，云朵偷偷多放了几颗，唐一白看见了也没说，只是在她耳边小声说

唐一白多放的算我的，要是太甜，我替你吃。

烤箱“叮”的一声响时，整个屋子都飘着黄油和巧克力的香气。饼干刚出炉有点烫，唐一白先拿起一块吹凉，递到她嘴边

唐一白尝尝

云朵咬了一小口，酥软的口感裹着巧克力的甜，暖得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

唐一白好吃吗？

云朵点点头

他们坐在餐桌旁，慢慢吃着刚烤好的饼干，暖黄的厨房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吃到最后，云朵想起纪念角的小本子，起身拿过来写下：“今天和爸爸烤了巧克力豆饼干，有点甜，很好吃。小小白，你要是在，应该也会喜欢吧？”

唐一白凑过来，在后面添了句：“下周试试烤小蛋糕，放你喜欢的草莓酱。”

窗外的夜色渐浓，厨房里的烟火气却没散，像一层暖融融的壳，把两个人裹在里面，慢慢酿着属于他们的、新的甜。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