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像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般被放在雪地中间。一群人围着它团团坐下,丝毫不在意头顶上飘过的大雪。
剧烈运动的缘故,江狄冻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他大口喘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亮闪闪的箭头交给陶西。
“都翻遍了,只有这个。”
陶西用力的攥紧它,指关节泛起了青白,也丝毫不泄力。
栗子不太放心的扳过他的手,拼命地翘着陶西的指头,“陶老师,你松手!出血了!”
“那两个孩子流的血更多,我这点算什么。”
“不要这么想啊,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让剩下的人能顺利逃出去!”班小松和江狄也拉过他的手,几个人好说歹说才把箭头从陶西掌心取了出来。
尹柯你们不觉得这个镜子很眼熟吗。
尹柯木枘的开口,终于让剩余的几人唤起了斗志。
陶西哪里眼熟了,尹柯你详细说说。
尹柯你们看,谁还活着却不在我们的队伍当中。
几人左瞅右瞅,班小松的眼里瞬间划出一个不好的猜想。
“是他俩吗,”他顿了顿口水,“权泉和夜昂。”
听到两人的名字众人心里不免一惊,却还是不敢相信地听着尹柯继续开口。
尹柯在这么多人当中,谁有能力这么轻轻松松的杀掉两个人?
尹柯谁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最佳射击地点?
尹柯还有,这枚镜子背后印着一个人的名字。
尹柯有些费力的敲掉镜子黑色的外壳,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涂匀在镜子背后,借着风的吹干,不一会儿镜子背后就显出了两个飘逸的字迹:
“权泉。”
他们重复着。
不敢相信的重复着。
“混蛋!!!”班小松一拳砸在雪地里。
前面的几条他还可以骗骗鬼似的告诉自己又有了新的危机,可是鬼不会蠢到写错自己的名字吧。
“权泉”他把这个名字分开了咀嚼咽进自己的胃里。
江狄如果真是权泉干的那么夜昂呢?他是帮凶吗……
陶西率先起身,拍掉脑袋上的雪。
“要想知道是与不是,那就当面问清楚。”
“咱们不能坐着等死。”
尹柯走在最后,深思的瞳孔逐渐变淡。他默默回答着“任务完成。”
也许是过度的悲伤不解或者是害怕,从刚才到等他们找到权泉厉声质问的时候,这么长一段时间却从未有人问过尹柯你是怎么知道把血涂在镜子上会让名字显出来的。
﹉﹉﹉
“别动。”
锐利的刀刃抵在红质脖子边。
她又换上一幅平淡的模样,扯着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转过头。
“是夜昂吗?”
对上来人双眸的一瞬间,红质暗暗庆幸自己赌对了。
“你怎么知道?”
夜昂把刀子又往上提了提。
“能在我不发现的前提下拿刀抵住我的脖子,思来想去的也只有你了。”
“一家人动什么刀子,”她故作嫌弃他用扇子触碰夜昂的手腕强制地推开刀子“别把人家的妆给毁了。”
夜昂的记忆又有些混乱,此时的红质确实和他印象中梳着马尾小辫的姑娘有些不同,有些过分妖艳的眼妆和像吃了血人一样的嘴唇。
夜昂权泉呢?
他现在头疼的要命,记忆里全是关于他的东西。
或者说,夜昂迫切的想见到权泉。
红质他啊,哼哼,有点事去办。
红质他可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夜昂不自觉的缓了缓眉头,抵住她脖子的刀也没那么紧了。
“这是哪?”
“我为什么会在这?”
红质你一气说这么多问题,人家也不好回答你啊。
红质咱们可都是王的人,你呢,前几天晕倒了,可是权泉先生一直照料有加哦。
红质人家还用自己的血来喂你呢,我都羡慕了。
红质调戏的用手指碰碰夜昂红润的嘴唇,“想必触感肯定很好吧。”
“你!你!”夜昂红着脸向后倒退了半步,红质一系列的暗示,也让他明白了是怎么个喂法。
怪不得这几天老做梦梦到自己吃东西把嘴咬破。
晃神间,夜昂看见自己衬衣里荡着一根项链。他摸出来看放在手心里,是权泉的东西,一个纯银打造的十字架。
他想起来,有一次权泉和他说过,“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保命用的,这么多年洗澡我都戴着。”
大傻逼,自己出去做任务不带着,反倒把保命用的留给我,怎么不狂死你呢。
算了,愿他平安。
红质低头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说道,“呦,定情信物啊。”
“你!你别乱说。”
“噢,对了!你快亲这个项链一口。”她眼珠子一转,做出十分焦急的表情,“权泉说等你亲了,就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夜昂半信半疑,但终究还是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
“你要告诉我什么?”
红质的脸已经笑的变了形,却还在坚持着用扇子挡住。
“嗯,秘密就是……他走之前也亲过这个项链。”
夜昂一秒变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把项链塞进兜里。
“咳咳……”
莫名的羞耻充斥在夜昂周围,让他觉得身边热了好几度。
“你还笑?”红质像目标达成一样肩膀抖个不停。
下一秒就被夜昂的刀把敲晕在地。
倒地的一瞬间,红质在心里默默祝愿权泉全家。
顺便担心自己精心准备的妆会不会糊上泥巴。
她看着夜昂一步步向外走,自己的声带却跟卡了弦一样。
你回来,他还让我告诉你乖乖等他回来。
呵,男人。
她在最后闭眼的一秒钟想到。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