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大。
夜昂独自走在雪地上,冷风吹进他脖了里,奇怪的是竟感不到一点风吹,胸口的项链像是全为他挡住似的。
他从内衬里扯出项链放在手心里,一股寒气生成的雾带出钻心的疼。
夜昂一边感叹着这东西用处还大,一边暗骂着权泉这个操蛋玩意儿跑哪浪去了。
四周一片孤零零白茫茫的雪色。一切不高的建筑物全部被覆盖住,来路是软绵绵的雪退路也是,一时间竟分不清方向。
夜昂不清楚他该往哪走,但不得不承认先前有一个向导自然是极好的。
他往前走着,留下一行深深的足迹,没过几秒却也被大雪藏匿。
一阵乌鸦的嚎叫声从头顶飞过,他适时的扭头发现白装的大地上竟然藏着一点红星。
夜昂靠近那,俯下身拨弄着那片雪。
一大片红绸展在眼前,雪积的太多了,一时间拽不出来。夜昂只好用指腹细细的摩擦那绸缎,临近末段的时候,夜昂发现卷在一起的部位上,工工整整的绣着几个字。
他把红绸塞进衣服里,尝试用胸膛的温度去融化那衣物。
他感到一阵水汽流过他的腹下,八成是差不多了。
夜昂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抽出来,金色的丝线被割断了几缕但还是不难辨认。
“容…容仙…!容仙!!”
他把眼睛瞪大,仔仔细细的把那红绸铺平又展开,展开又铺平,盯着看了几十秒。
最终还是不可置信的垂下手臂,莫非莫非容仙已经……
顾不了这些了,他觉得一切越来越诡异,草草把红绸塞进口袋也顾不上生理上的疼就飞奔起来。
他必须要找到权泉……
这边,权泉送给他们一份惊喜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钟楼。
“你就这么确信不会被发现?”
小恒疑惑地问道。
“只有我知道这条路。”权泉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花瓶把玩。
小恒认得那花瓶,元末年间的。他眼睁睁的看着花瓶在权泉的手里翻滚,心不自觉的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他想有必要问一下权泉,离开的时候能顺走这里面的某件宝贝吗?
“这里面全装的是野鬼冤魂。”权泉刻意的甩甩手竖到小恒面前,“可重了,你试试?”
“不了不了。我一向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小恒急忙摆手,有些阴森森的打了个寒颤,刹时感觉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他。
小恒你可真是个怪胎。
权泉是吗?谢了。
权泉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权泉无所谓的嘟嘟嘴,瞪了一眼花瓶后环视房子四周,“你们太吵了。”
小恒又抖了抖,不过在权泉做完这一系列的举动后,小恒当真再也没有刚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小恒我们走吧。
一瞬间,他满脑袋都是小时候看的恶灵古堡中那些恐怖的场面,仿佛下一秒相框里的女人就会转动两个眼珠子,壁炉里就会掉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出来。
他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权泉走哪去?
权泉天已经黑了,不想被人潮吃掉,就乖乖待在这里。
小恒待在这里!?
小恒要过夜吗?
小恒就我和你?
权泉受不了身旁的人这么多嘴,他现在脑神经散发性的疼。
见他还有继续往下说的架势,急忙伸手打了个stop。
“你可以选择睡或者不睡。”
“还有不止我们两个人,你没感受到吗?这一屋子可全都是“人”呐。”
权泉一边欣赏着小恒的脸色发青,一边快快活活的隔空和墙上的画对饮起酒来。
“嗯哼。”权泉举杯示意,小恒又感觉到周围蒙了一层冷气,堪比停尸房。
小恒可是……
他还想再辩解什么,权泉已经不去理他转身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唯一一间卧室。
小恒“哎,哎你等等我啊!”
小恒大步追上去,在关门的最后几秒,伸手抵住了门缝。“嘶~”他咬着牙,强忍着骨头被夹断的痛感。
“我还没进去呢,这么着急关门干嘛?”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乐呵呵的笑脸。
权泉只有一张床。
小恒没事没事,我们两个挤挤。
权泉用身子挡住了预挤进来的小恒,用手指指门外。
“你睡沙发。”
“不是…等等!哎!”话没说完,就被权泉一脚踢出老远。
等在扑上来时,迎接他的就是闭门风。
“艹”他缓缓扭过身子,看着那个华丽精致却用白布盖着的沙发,突然间,耳边传来几声嬉笑声。
“嘻嘻,有新哥哥来陪我们玩了呢。”
“哥哥长得好帅啊,我喜欢。”
“我们来玩过家家吧,嘻嘻。”
“……”
他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想像现在一样骂娘。
小恒紧张的用手捂着胸口,背部紧贴墙壁。
忽然,他感到一阵过堂风吹过,揭开了沙发上的白布。
周围一扇窗户都没有,哪来的风?!他生闷一口气忽然感到耳边有些湿润,偶尔传来滴水的声音。
他扭头向左看去,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变化。
正在为唾弃自己太紧张而放松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
小恒又猛地向右看去,依旧什么都没有。
“你是在找我吗?”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感到一双冰凉的手正在靠近他的脖子。
小恒啊啊啊!我没干过啥坏事儿啊大姐!
说是是那时快小恒双手抱头,嗞溜一身就蹲了下来。
他紧闭着眼,不敢呼吸,过了好久蹲到他腿都有些麻木。小恒终于有些勇气抬头看看,入目是一片黑漆漆的夜色。
莫名其妙的他的目光凝聚在正对着他的一幅壁画上。
一个长发女人半遮着眼睛观察着自己细嫩的手。
天呐,她刚才是不是撇了自己一眼?我看见她笑了……
总的,小恒是没胆子继续闲逛了,只能快马加鞭的退到权泉房门口。
尝试着拍打了几声,没人回应,只得缩了缩身子,蹲在门口将就了一夜。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