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金属器材砰砰作响的声音此起彼伏,栗子来来回回的倒了好几盆血水。
每一次帐帘被撩起来的时候,权泉的脑袋就很有规律的抬起来,满眼希望的望着屋里。
栗子擦擦头上的汗,一路小跑回帐篷,路过门口轻轻向权泉摇摇头,权泉微微塌下身子,又把脑袋埋进肘间。
江狄和班小松就静静的陪着他,一同望着前方高耸的雪山。
尹柯在检查焦耳身上的伤,焦耳时不时大幅度的动作逗得尹柯呵呵直乐。
“哎,我说柯子,你轻点儿,轻点儿!”焦耳慢慢地转动自己的脖子,一阵骨头归位的声音听的身旁几人心里毛骨悚然。“你小子也是真狠,那拳头就往我肚子上招呼呀。”
“那不是身不由己吗,”尹柯挠挠头,又戳戳焦耳腹部上的伤,“正好帮你把脂肪打出来。”
“你小子哎。”他呲牙咧嘴的把身体撑起来,又一屁股倒在张诚腿上。
陶西也不好受,谭耀耀和陆通一人架着一边胳膊,拿出草绳子和几块木板紧紧捆住他的手臂。
“哎呀,陶老师绑你比绑猪还难啊,哎哟喂累死我了。”谭耀耀双手叉腰,大口喘着粗气。
“妈的臭小子,我乱动是因为我疼呐。”陶西看着被紧紧绑住的两条胳膊,无奈的长叹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学生不好教啊。”
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紧紧关注着帐篷里的情况,权泉坐在门口很是自责,任江狄怎么劝他也不开口。
终于,帘子又被撩起。
栗子虚弱的站在门口告诉众人,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长期精神的崩溃再加上今天长达两三小时的紧张,栗子的脸色貌似和雪地一样苍白。
权泉一下从地上弹起差点崴了脚,飞快的溜进帐篷。
“谢谢。”他会说谢谢?栗子一度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江狄和尹柯也往里面赶,班小松走到门口扶助快虚脱的栗子,“你该去歇歇了。”
栗子点了点头,在又要进去一波人的时候伸手抵住了门帘,她的声音带些沙哑,眼里布满血丝的对同学说“别进去了,他需要休息。”
语毕,栗子软绵绵的向后倒去,班小松掺着她一点点往另一个帐篷里走去。
“快睡一觉吧。”班小松给她盖上被子,静悄悄的说“我守着你。”
夜昂伤口被很好的清理干净,权泉发自内心佩服这群小姑娘的手法。
他移步到床前,两指尖摩挲着夜昂的发丝。
他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江狄站在床尾,自言自语着“应该很快就醒了吧。”尹柯不自觉的接了下碴,“会的,会的。”
“他会不会冷啊?”权泉盯着夜昂紧闭的双目,交叉两手放在下巴底。
江狄说了半句“不会的……”就又被权泉打断,“雪地里多冷啊,他待了那么久。”
尹柯啊……你在讲什么?
尹柯不解地问他。
“我早该想到的,太迟了,我找不着他了。”权泉望向夜昂手里攥着的那条项链,“雪下的太厚了,我找不着他了……”
“他?他是谁?”江狄问他。
“他被我埋在雪地里了……”
权泉答非所问,痴痴的望着夜昂。
尹柯发现夜昂的手指小幅度的抽动了一下,他赶紧叫了下身旁的两人。
江狄欣喜的从床尾走到床头,手撑在被辱上,绷着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夜昂的脸。
夜昂在慢慢转醒,三人的瞩目下他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蓝色的瞳孔有些迷离地微微放大,他晃了晃神,下意识的叫出权泉的名字。
权泉短暂的摆脱了梦靥的烦恼,他从板凳上站起来握紧夜昂的手。
“抱歉。”权泉有些语无伦次,他的口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又没了往下的勇气。
“我不怪你……”夜昂伸出右手捂住心口,面露难色的咳嗽了几声,“有人受伤吗?”他刚注意到身旁的江狄何尹柯,带着些歉意的笑容望向两人。
江狄都没事。
尹柯你救了我们。
夜昂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点头,偷偷用指尖勾了勾权泉握紧他的手心。
权泉会意的把耳朵向他凑近,夜昂偏了偏头鼻尖抵上他的耳垂,“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刚刚转醒声音自然没那么流畅,权泉自己寻思出了那么几分撒娇的意味,但他没说话,只是意图不明的点了点头。
“能扶我起来吗?”
夜昂有些尴尬地看着面前三个人脸,“你们这样真像给我送终的。”
江狄哈哈笑了一阵,权泉揽着他的后背,江狄和尹柯一人拉着一只手臂把他扶了起来。
这时,陶西在外面小声的喊,“能进去了吗?”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