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炤映的吻落在唇上,敏感火热的烫还是让橙荫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便顺从的随着他沉沦下去。
与上次两唇相贴的安逸美好不同,橙荫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在此刻强烈的汲取。
恐慌感让橙荫不知如何自处,只能用手死死地抓住床单。
炤映拉过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唇上的吮吻也轻柔了许多。
只是轻轻舔舐着。
似在安抚也好像是在挑【【】】逗。
橙荫的思绪飘忽,大脑一片混沌,眼神也变得迷离不已。
炤映忽然用手狠狠一扯,将床头的被子散落下来,裹住橙荫曼妙莹润的娇躯。
离开了她的唇瓣,
喘息着,隔着被子从身后如获至宝般抱着她:
炤映“…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橙荫一脸懵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炤映见她小脸绯红,神色缱倦,又恋恋不舍地在她脖子上的软肉上轻轻吮吻。
声音沉着沙哑祈盼地道:
炤映“…你要早点考虑嫁给我…”
橙荫默不作声,乖巧地点点头。
她能感受到他的隐忍与克制,
更能懂得他对自己的珍之重之。
凰灿独自一人在寂静的卧室里握着金忱的手,他的手掌厚实,胸膛宽阔硬朗。凰灿似乎已经快要忘了当年那个青涩单薄的翩翩少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凰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金忱的手。
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旧手机。
轻轻按下电源,屏幕随之亮了起来。
对于凰灿而言,这不仅仅是一部已经陈旧的手机,更是一段过往,一指年华……
凰灿在家养伤的那一段时间,几乎被禁止了所有外出活动。
除了每天温习必要的功课,她几乎无聊得快要发疯,被限制了行动,这对性格脱跳的她简直是另一种折磨。
凰灿自诩是个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人,她不大度,甚至记仇。
所以当她烦躁不堪的时候,早已在心里将“罪魁祸首”的金忱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了无数次。偶尔冷静下来,她也明白,那个食古不化甚至有点愣头愣脑的男孩绝对不是故意的!
但她就是…委屈!
为她自己委屈,也为他…
真的不来见她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隐隐盼着,金忱有一天会在散学的某个黄昏,穿着整洁利落的白衬衫,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夹着一本书或是一本练习册,不安地站在病房门口,局促地对着她说:
“凰灿同学…”
但他没有!
她叫他不要来找自己,他就真的没再出现过!
凰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耿耿于怀,越是不明白就越发烦躁,越是烦躁,就越恨他!
一直到她出院的那一天,她还在心存期望。
期望金忱会出现。
哪怕只是第一次,哪怕只有这一次…
但她终究是失望了…
母亲忙忙碌碌地帮她收拾东西,她换好了一件鹅黄色和淡紫色相间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医院的病床边,望着窗外日暮的余晖出神。
这个时候…
他应该还留在学校里,做老师引以为傲的好学生吧…
她低头看了看脚踝处厚重的纱布,自嘲地笑了笑,医生说,如果恢复的情况不乐观,以后她可能就要跛着脚走路了…
本来就是两路人,你自己在这儿发什么神经!
凰灿狠狠地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离金忱远远的。
桥归桥,路归路…
后来自己终于能去上学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再见到金忱的时候,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恨他?
好像不是。
不恨他?
也不尽然。
凰灿顾不得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专心投入到学习生活中去。
经此一劫,她反而更加懂得这些有限的校园时光…
当然,她也正真做到了出院时的誓言,
与金忱,桥归桥,路归路。
好像金忱…亦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因为无聊而迷恋上打游戏的凰灿在游戏里,遇见了一个名叫“朝桐”的游戏玩家…
“朝桐”是个新账号,但他打游戏的操作手法老练,厮杀起敌人来干净利落,毫不手软。
应该是个“新号老人”
两人巧妙地打过几次配合,都十分默契。
几番交谈之下,凰灿知道,两人是同龄人,他只比自己大了一岁不到,在邻市上中学。
更重要的是性情爱好都十分投缘。
于是“朝桐”请求要加她QQ好友的时候,凰灿也没有多想,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开始游戏之外的来往。
——朝桐:你将来想做什么工作?/斜眼笑
——凰鹰:必须入殓师啊!多酷啊!/斜眼笑
——凰鹰:你呢?想做什么?/可爱
对面的朝桐沉默了几分钟。
——朝桐:还没想好/笑哭
…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似乎是凰灿受伤以来最开心的日子,虚拟世界里的“朝桐”很会鼓励她,也时常风趣幽默地逗她开心,甚至偶尔会给她讲几个黄段子…
“朝桐”的出现,成了她灰暗的生活里,唯一的慰藉…
凰灿回过神来朝金忱做了个鬼脸,要不是天意如此,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虚拟世界里那个幽默感十足,时而脱跳得像个戏精一样的“朝桐”竟然是金忱这个木头疙瘩!
凰灿从椅子上跪下来,直接蜷起腿瘫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而后与金忱十指紧扣,她轻轻把玩着金忱的五根粗糙的手指,心下叹息一声…
这双手…
原本应该像现在的自己一样,用来握笔翻书的…
凰灿“…你这个傻子…”
凰灿含着泪,轻轻将金忱带着薄茧的手指一一吻过…
凰灿想起那年高考过后,金忱神采奕奕地告诉自己他有一个惊喜要在公布分数以后告诉她。
她亦笑得神采飞扬,对他说,自己也是。
那时候,她们还亲密无间的头靠着头,对彼此的默契暗自窃喜。
原本以为…
他们熬过了最艰难的五年,父母强烈地反对,老师尖酸地苛责,同学们刻薄的流言蜚语…
这些最煎熬最痛苦的时光他们都熬过了…
只要再过两个月…不…!
一个多月,只要熬过这个最深的盛夏,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一起手牵着手在校园里散步,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周末的时候一起去校外约会…
…拥抱…
…亲吻…
毕业之后再分到同一个单位工作,结婚,生子,按部就班地过他们以前规划好的生活。
然而就在公布成绩的那一天,凰灿还在金忱面前欢欣雀跃的表示,自己最后的拼搏总算没有白费,自己总算可以跟他考上同一个学院的同一个科系,无忧无虑地跟他在一起…
那时候的她,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美好又充实的幻想与期待里,丝毫没注意到金忱是否面色有异,举止反常。
就算有,也只以为他是这段日子精神紧张,压力太大,以至于得不到缓冲,脑子一时秀逗了…
甚至直到他告诉自己,他的分数恐怕不能和她上同一所学校,要去外地的一所学校就读心理学专业的时候,她也只是感到无尽的失落和遗憾,随即又元气满满的表示,自己愿意再等,等他们大学毕业,可以分配到一个单位。
她去找他也好,还是他回来寻她也罢。
反正他们早早晚晚都要在一起!
一定会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对将自己所有的信任与坦诚,毫无保留地托付给金忱,充满希冀地为他们的未来奋斗着…
回来她上了大学,新的环境,新的群体,愈发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繁重的课业都让她焦头烂额,他们的联系渐渐减少,他说他忙,她信!因为她也忙,忙得跟他一样,没时间去“看”对方…
他说他在学校整日对着那些枯燥乏味的专业知识已经很累了,不愿意在跟她聊天的时候,再提起这个话题。她也十分认同,毕竟他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她只想借着所有机会,利用所有空档对他倾诉绵绵不绝的思念与爱意…
直到有一天,残忍的真相还是赤果果的暴露在她的眼前,当头棒喝般,给了她几乎致命地一击——金忱根本没有去外地就读犯罪心理,而是就在本市的一个学校里就读殡葬类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