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轮日出,在茫然无助的时候,在灰暗无边的低谷,在万念俱灰的瞬间,在四面楚歌的边缘……我们仍在绝望中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期待着那轮簇新的日出到来。仍是坚信那轮日出是永开不败的花朵,会在黑暗抵达黎明的玫紫天空里悄然绽放。
许如画是我的初中同学。
1953年秋天的新生报到会上,我选择坐在讲台底下。那样的位置是别的学生不愿意选择的,没有人自愿坐在老师眼皮底下。而我的血管里天生留着反叛与不羁的血,喜欢挑战,喜欢刺激,喜欢标新立异,做别人不敢做的事。
可那天许如画朝我直直的走过来问:“这里有人坐吗?”我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后来我问她:“教室里那么多空位置,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坐在我旁边?”许如画神秘的说:“我喜欢你,你太漂亮了,如果跟你混,我很快就会红起来的!”
她的说法让我很崩溃,但我心底暗自欢喜。我这个人有水仙花情结,特别自恋。就爱听别人说我漂亮,夸我有个性。那个年代仿佛很标榜个性。许如画经常说我的眼神凛冽,充满杀气。我喜欢她这样说我,她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自己被赋予了某种力量。那时刻,我觉得自己很强大,有足够的力气对抗一切,我常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周围的人。
当然,个性的除了我,还有另一个好朋友,古樱沫。
果然如许如画所料,我们真的红了。不久之后,我、许如画、古樱沫成为了市七中的三朵花,三朵带着刺儿的花。每个人都远远的看着我们眼里流露欣赏与嫉妒那是因为我们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学校成绩也特别优秀。我们恃宠生娇,恃才傲物;我们桀骜反叛,难以训服。我们骨子里都有一种凛冽气息。我们漠视一切,目空一切:我行我素,重来不与班上的其他同学接触。
任何事情,如果我们不愿意,谁也拿我们没办法。老师如此。家长也是如此。无论我们在学校的行为有多不合格,我们的成绩总是年纪前十名。作为一个学生,只要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就没有人能够惩罚他。
许如画的爸爸那时是一家橡胶厂的厂长,资本家的千金就是不同,出入都有红旗牌小汽车接送。
古樱沫就更又来头了,她爸爸是教育局局长,在学校老师见了她还要低头哈腰的跟她打招呼,她总是目不斜视,重来不予理睬,骄傲得像只长颈鹿。
至于我,爸爸不过是靠一种叫锡的金属发财的暴发户,基本上没有什么背景。我除了在学习方面有点无师不通的天分外,平日里头脑反应总是比许如画和古樱沫要迟钝一些,我不喜欢思考,天生懒惰。有时和许如画、古樱沫在一起,遇到我不知道不理解的事物便会蒙头蒙脑的来一句,“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们会开玩笑得骂道一句:“暴发户的女儿就是不懂高压电!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