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姜逢并不想让自己有未婚夫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也只告诉过季舒一个人。
姜逢“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能要先走了,谢谢你刚刚教我解开了那道数学题。”
旧报纸的霉味混着油墨香在空气中发酵。
原本打算离开的姜逢,忽然看见黄明昊的袖口卷起,一道暗红的疤痕盘踞在他手腕内侧,如同枯萎的荆棘。
记忆突然被割开一道裂口。
雨夜、泥潭、少年渗血的手臂。
白色裙摆扫过伤口时,他嘶哑的哽咽。
姜逢的喉咙发紧,匆匆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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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轩的劳斯莱斯停在图书馆后门。
司机举着黑伞拉开后座,姜逢看见真皮座椅上放着一束百合。
她最讨厌的花,甜腻的香气像裹尸布。
陆文轩“裙子脏了。”
宴会上,陆文轩将红酒泼向姜逢的白色礼服。
深红酒渍在裙摆绽开时,他贴着她耳垂轻笑。
陆文轩“去换我准备的黑色礼服,乖。”
更衣室的镜子冰冷如棺。
姜逢的指尖搭在拉链上,脖颈处突然传来刺痛。
镜中映出陆文轩掐在她颈后的手。
他的拇指摩挲她锁骨上的红痣,仿佛在擦拭一件拍得的古董。
姜逢在洗手间吐了。
香槟、鹅肝、血色的红酒,混合成胃里翻涌的酸水。
她盯着镜中苍白的脸,突然疯狂地揉搓脖颈。
那里留着陆文轩指印形状的红痕,像一串耻辱的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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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时,姜逢逃出了宴会厅。
高跟鞋陷进水洼,黑色裙摆吸饱雨水,沉甸甸地绞住她的膝盖。
她想起十岁那年递给黄明昊的伞,想起他昏倒前野兽般的眼神。
一把黑伞突然倾盖而来。
黄明昊的校服外套带着体温裹住她,薄荷混着血腥气扑面而至。
他的拇指按上她颈间的红痕,瞳孔缩成危险的针尖:
黄明昊“他碰你了?”
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链。
姜逢在雷声中发抖,却看见黄明昊的左肩早已湿透。
这个偏执的、沉默的少年,连撑伞的姿势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姜逢“你怎么在这里?”
黄明昊的喉结重重滚落,伞柄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远处宴会的霓虹穿透雨幕,将他侧脸割裂成光与暗的战场。
黄明昊“阿逢,你还记得吗……”
他的声音揉碎在雨里。
黄明昊“十年前有人为我弄脏过白裙子。”
惊雷炸响的瞬间,姜逢的眼泪终于坠落。
她看清了少年疤痕下的旧时光。
那个蜷缩在泥泞中的小男孩从未长大,只是学会了把哭声藏进笔尖,把伤口装饰成铠甲。
暴雨砸在伞面的声响像密集的鼓点,黄明昊的左手悬在姜逢肩头三厘米处,潮湿的校服布料随着呼吸起伏,蹭过她裸露的脖颈。
便利店招牌的暖光刺破雨幕,在他侧脸投下冷暖交织的阴影。
黄明昊“别揉了。”
他突然扣住她搓红的脖颈,指尖凉意激得姜逢轻颤。
黄明昊“再揉就破了。”
伞面彻底倾向她这边,雨水顺着少年左肩凹陷的锁骨汇成溪流,没入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
姜逢盯着他球鞋上星星点点的泥渍,突然想起宴会上那些锃亮的皮鞋,那些皮鞋的主人只会把红酒洒在她的白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