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吻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姜逢的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黄明昊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手指仍停留在她的脖颈上，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块被他揉红的皮肤。

黄明昊“阿逢，你还记得吗？”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了雨声，又像是怕她再一次从他眼前消失。

姜逢的睫毛颤了颤，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十年前。

雨夜。

泥泞的小巷。

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手臂上蜿蜒的血痕。

她蹲下身，将伞倾斜向他，白色的裙摆沾上泥水，却浑然不觉。

那时的黄明昊，眼神阴郁而破碎，像是被世界抛弃的野兽。而现在，他站在她面前，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执念。

姜逢的喉咙发紧，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姜逢“是你？”

黄明昊的指尖微微收紧，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否认。

黄明昊“是我。”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又灼热。

姜逢“我找了你很久。”

姜逢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黄明昊的校服袖口，布料潮湿，带着他的体温。

姜逢“你……后来去哪了？”

黄明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黄明昊“我母亲病逝，父亲酗酒，我被亲戚接走，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的语气平静，却像钝刀割在心上。

姜逢的胸口发闷。

姜逢“我搬家了。”

她低声说。

姜逢“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题，我们不得不搬走……后来，他为了资金，把我……”

她没说完，但黄明昊懂了。

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指节绷紧，像是下一秒就要折断什么。

黄明昊“那个男人，碰你了？”

姜逢摇头，却又无法完全否认。

陆文轩的触碰、威胁、掌控，像无形的枷锁，早已勒进她的血肉。

黄明昊的呼吸沉了沉，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黄明昊“阿逢。”

他的声音沙哑。

黄明昊“我不会再让他碰你。”

姜逢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她本该推开他的。

她本该说“这不关你的事”，本该说“我们不该这样”。

可这一刻，她突然不想再逃了。

姜逢“黄明昊。”

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他低头看她，眼底是灼热的执念。

黄明昊“嗯？”

姜逢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腕上的疤痕。

姜逢“疼吗？”

黄明昊的呼吸一滞。

十年了。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

他的母亲病床前只关心他能不能考上好大学，他的父亲醉醺醺地骂他“废物”，就连那些追捧他的同学，也只会说“黄明昊真厉害啊，什么都能扛住”。

可只有她，在十年前递给他一把伞，在十年后问他：

姜逢“疼吗？”

他的眼眶发烫，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黄明昊“疼。”

姜逢轻轻抱住了他。

雨声渐大，伞下的世界却仿佛静止。

-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街角。

车窗降下半寸，陆文轩冷眼看着雨幕中相拥的两人，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陆文轩“姜逢。”

他轻声念出她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陆文轩“你果然，不乖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