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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萧之白,靖之绯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在这风雨飘摇的五年中,听雪楼主再一次用铁血手腕谱写了属于自己的至尊神话。

势力东扩,亲自领兵出征,收服蒙古、女真等多个桀骜不驯的少数民族。

举兵征讨大光明宫,手刃教王后,如当年一般偃旗息鼓,在西域建立分楼,高调返回中原。

与药师谷结盟,二者修秦晋之好,药师谷谷主允诺每年送听雪楼主一枚回天令,而听雪楼永不侵犯其领地,井水不犯河水。

……

然而现听雪楼人马所到之处却不如往昔那般杀人灭口毫不留情,而是选择立下血咒誓约,若立下誓约的门派有谋逆之心,那么门派中人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很多人不解萧忆情这么做的原因,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作答,他才不会告诉这些凡夫俗子,他不再肆意杀人,是因为她的阿靖不喜欢,阿靖不喜欢的事,他就不做。

表面上虽如同往日般的冷漠无情,却在这五年里养成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在全国听雪楼的势力范围处,都有一袭特殊材质的绯衣,嘱咐楼中弟子,若有一日看到一位女子身着这件衣服而来,不管她要求他们做什么,无所不应并立马上报总楼,违者,杀无赦。

弟子们依旧诚恐惶恐地遵守着这条在外人看来莫名其妙地命令,但这一次,他们都知道在那个权倾武林的霸主心里,仍在心心念念那个绯衣女子,其实,他们也希望靖姑娘可以重回听雪楼,于公,听雪楼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于私,他们敬佩的萧楼主会不再孤独,能幸福。

他们曾经的楼主石明烟回来了,萧楼主也毫不犹豫地收其入麾下,对她却信任有加,在手刃教王时也立下不少功劳。

一张无形的网不动声色地裹住了听雪楼,诡异的气氛让人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每每望向萧楼主身旁的那个空位时。

这五年间,不知有大大小小多少门派相与听雪楼主联姻,不知有多少下属进言他娶妻却不出意外地被他一一打发了。

理由确是冠冕堂皇地胡说八道:抱歉,我暂时没有纳夫人的想法。何况,我不喜欢你。一个又一个的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渐渐地,想联姻的人少了,进言的也不语了,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萧楼主很有可能是个断袖。

当然,也只是私下偷偷传。

而此时,阿靖却怡然自乐的相夫(划掉)教子。

“娘亲,娘亲。你看我这招海、天、龙、战怎么样?”甜甜的嗓音在一旁传来,阿靖无声笑了笑,无奈地摸了摸眼前小女孩的头,“还行吧,我不是和你说过,阿昭,你若不喜欢学武,也没关系。学学琴棋书画不是很好吗?”阿靖的眉头微微一皱,那位被唤做阿昭的女孩仍是自顾自的舞着一把简易的木剑,“不,我要学武,上次看娘亲可厉害了呢,一下子就把坏人打跑了呢!”阿靖的嘴角不可言察地抽了抽,那天出手也是迫不得已,之后还大病一场,亏到家了。

退隐这么多年来,那是第一次大开杀戒。

那天,不知何人从何处知道了她的身份,竟派人复仇追杀,所幸皆是一些三流的高手,全数死于她的血薇剑下,一个不留,她也因此引发了旧疾,险些毒发丧命。

自那次后这个小丫头便天天缠着她让她教她武功,江湖的残酷无情,她是深深体会过的,她不想让她舒靖容的女儿变成自己那样,江湖,可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咳咳…”她忽然开始猛烈的咳嗽,死灰色从颈处蔓延上脸颊,直冲印堂,每次发病,她的头发便会有一部分变白,至如今,早已是满头月白色,嘴唇苍白如雪,腹部剧烈地疼痛,白绫裹挟的血薇从指尖重重跌落,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双腿有些无力,刺骨的剧痛猛烈地撞击着她的神经,指甲微微泛紫,眼前变得模糊起来,“阿昭,扶我回屋,快!”年幼的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的娘亲告诉她过,只会哭的女人,永远都是废物,不能哭,要坚强,她深深憋回了泪水,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进屋内,随即如往常一般在厅内等候,娘亲的身子不是很好呢……她怔怔地想。

一个时辰后,渐渐转醒的阿靖忧愁地望着强作坚强的阿昭,看来,她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差了,最近几个月病发的概率越来越大,只能,半晌,她的嘴唇微微上下翕动:

“阿昭,是时候把你送回你爹爹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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