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500万龙门币,懂吧?2500万”肥熊崔克的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他的手在计算器上胡乱按着数字,显得迫不及待。
“会出人命的任务,很可能有去无回。”我一语道破,崔克打了个响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上面印着黑色的狼爪花纹。叙拉古鲁珀贵族的专用标记,事情不简单。
“Bingo!你们来看看这个。”
“死胖子,这明摆着是剥削干员啊!”心直口快的W率先提出反对意见,她把遥控器随手一丢,“我不干,我不去!”
崔克冷笑一声:“五五开!怎么样?”
“成交!”简直是180度大转弯,W赤红的双瞳瞬间神采奕奕,二话不说,她往合同上签了个潦草的W。“你们不来,钱全部归我啊!”朝我们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W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装模作样地开始热身。
弑君者,复仇者对望一眼,也签了字,可我只是迟迟不肯署名。“小子,怎么突然怂了?一点也不像你啊。”崔克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忘了那个实习任务,我可是知道你们有几斤几两的,呵呵。”在心底长叹一声,最后还是接受了任务。
不,这已经不是脏活的问题了。
这是要我们去灭门,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明天八点有一班直达哥伦比亚的特快列车,票我已经帮你们买好了,毕竟,你们是不会拒绝的,不是吗?”从他从容不迫的神情来看,我们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明天,让德克萨斯家族彻底成为历史!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对了,事情重大,以防万一,老板会在附近协助你们的。”连百夫长都要亲自出马,我不禁咬了咬下唇。
这将是一次鲜红的处决。
“又要忙啊,明天可是我的入学日呢。”华法琳流露着些许失望与无奈。“没办法,公事公办嘛,这样,我以后补偿你,咋样啊?”最后一遍检查自己的装备,我把它们放到桌上,带着满身疲倦钻进地铺。
“真的吗?不准是库兰塔番茄汁啊!”
“哈哈,说到做到!”迅速合上眼睛,养精蓄锐,明天,会怎么样呢?
突然听见华法琳跳下床,光脚在地板上碰撞出清脆的跫音。来不及思索,就感觉一个冰凉凉的躯体一下钻进被子,压在我身上。酥酥软软的胸脯紧贴着我的胸膛,同我的呼吸一道起伏。双臂环绕在我的脖子后
大脑在顷刻间短路,不,是损坏。
“这可是,补偿哦!也就这样,不准更贪心哦!”甜甜轻语飘入脑海,飘入心灵,让每一根骨头都融化了。她向右翻身,连着我一起。就像得了特赦的囚徒,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光溜溜的纤细腰身,任她的脚丫肆意抓挠我的脚踝。“一定要,平平安安啊,和我约定吧。”
“以荣誉起誓,我的公主 。”
第二天八点,火车准时抵达,九点二十四,我们便踏上了哥伦比亚的领土。因为事先走了关系,我们的武器被警员直接无视。
“你怎么回事?车上一脸思索的样子?”弑君者破天荒地关心起我来,虽说一副不行就滚蛋的强调。
而W的脸已经完全被一脸奸笑占领。“让我猜猜,不会是……德国骨科?啊呀,我说对了是不是?你问肥熊要房子那天我偷看过,照理说你们根本不算……啊!”
“*库兰塔专属粗口*,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五年死缓了解一下!”
“啪那种年龄神奇的存在,犯不犯法还真不好说呢!再者,五年血赚死亏嘛!”W的邪恶笑容愈发肆无忌惮。
“那个!”一言不发的复仇者突然清了清嗓子,我们这才意识到任务还在进行。幸亏还有个正经人帮我解围。
“什么是德国骨科?”
晕倒。
且不提一路上被嘲讽了多久,我们在中午来到了德卡萨斯家族的“城堡”,准确地来说,这是一座位于山间的巨大豪宅,一条吊桥成了沟通外界与这个隐秘王国的唯一通道,桥下是白浪湍流,怪石嶙峋。据情报显示,今晚是德克萨斯家族例行团圆会,所有亲属都会参加,我们准备趁机行事。
到点了,天色完全昏暗下来,就像泼了墨的画卷。可刚跨过吊桥,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秃鹫盘旋着,叫声与外貌一样丑恶。不远处宏伟的豪宅,并没有开灯。
“事有蹊跷,小心行事!”弑君者一声令下,我们飞快地翻过围墙,来到大门前门内是激烈的争夺之声。
浓烈的腥味冲进五脏六腑,猛地推开门。
不,这完全是一次鲜红的处决,一次地狱的宴会。我们一路向前,一路践踏着尚未凝结的粘稠殷红。
凡是横着的,都是残肢断躯,几只秃鹫不知怎么溜进来,弯钩似的嘴里塞满了肚肠与内脏碎片,恶臭扑鼻,争夺声就是他们发出的。死者扭曲的脸,被锐器活活切开的喉咙与腹部,都在告诉着我们有人抢了生意。
“屠杀……”脚下有块凸起的东西,低头一敲,是一只手臂。
刹那间,全世界的严寒汇集于一点,直让人汗毛倒竖,每一块肌肉都战栗不已。只有喧闹的秃鹫毫不知情。
我们一起举起了武器。
还有人在这儿,那个杀手。
“我们没必要追究到底,但我们有必要检查是不是一个不留。”弑君者率先发话。“集体行动,千万不要落单。”
一致决定先向二楼探索,木楼梯在脚下发出着刺耳声响。你完全不用担心猜到谁的身体的一部分梗,因为活物是不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正对楼梯的墙壁上挂着德克萨斯家族历代的族长,这些衣着华贵的贵族也只能面带微笑看着子孙被屠杀殆尽,无能为力。
7点钟方向,礼拜堂,细微到难以察觉的震动,互相使个眼色,我一马当先,用战斧推开门,正对着的一尊神像朝我们投来慈祥的目光。
“似乎什么都没有。”W悄悄说到。
我不这么认为,在心中对神像道一声罪过,然后一下拉开那大到足以藏人的神龛。你的呼吸出卖了你。
“啊!”
一个灰蓝色头发的鲁珀女孩,两眼满是惊慌失措。不对!不是她,莫非……可是那气息……
“卡戎,你干……”“快闪开!”
“砰!”:玻璃天花板瞬间裂成无数飞花直撒下来,我一把抓住女孩三步并两步退到一边,放开她,转身,战斧当头劈下,左手同时抽出三棱军刺向前直捅。
晚了……
我只看到一团红色……
分秒之间,右肩膀忽然麻木,冰冷的触感自那儿波及全身。疼痛紧随其后,潮水一般伴着溢出的鲜血翻涌。
一把匕首,一张十分年轻的脸,一件红色连帽棉袄。
咬紧牙关向前猛撞,让那匕首死死卡在肉中,难以拔出,丢弃战斧,没受伤的左手抄起军刺斜扎心口,逼她后退。复仇者的武士刀和弑君者的钢刀自左右两边卷起阵风席卷而来,直取这红色杀手的脑袋和腰眼。谁想那团红色借我的力一个旋转,左手闪电一样从大衣中又摸出两把匕首,立刻投掷,复仇者的锁骨下霎时间鲜血直淌,武士刀装机地面,回响不断。另一把匕首向左方斜刺,硬生生架住弑君者的钢刀。
钻心疼痛,不知何时,她右手反向旋转,匕首搅着我的血肉,逼迫着我大喊出来。只看到她猛然放手,我便一个踉跄,重心不稳直摔出去。
弑君者的喊叫从后面传来,红色,那个红色的人的匕首戳穿了她的腹部。右侧生风,复仇者的武士刀再次横扫,隐隐约约带着炽热的火光。
一排木制结构被生生切断,可红色早已凌空飞起,飞膝一下把复仇者撞翻。
挣扎着,爬起来,拼尽最后的力气举起军刺。
“傻瓜!趴下!”是W!
那红衣服杀手的眼眸闪过一丝恐慌。
她的后背多了一个亮红灯的小包。
原来是在抵挡我们三人进攻时!
“轰!”一团火光点亮黑暗,冲击波把我们仨再次掀翻,那红色杀手的身躯横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根柱子上。
“什么!没炸碎!”连W都惊讶不已。
她缓缓爬起来,用满是仇恨的目光扫了我们一眼,忽然向后翻身,撞破落地窗消失不见了。而我们周围腾起灰黑色烟雾。
“是烟雾弹,你们坚持一下,让老娘帮你们收拾收拾,免得就我一人挨骂。”
火药撒在伤口周围,在转瞬即逝的火光里,我咬住一块碎木片,忍耐着高温迅速“缝合”伤口。
红色……她是谁?
那个灰蓝色头发的女孩,她还活着吗?只顾着战斗,她老早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