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荆轲刺秦后,嬴政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他生怕自己还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虽说盖聂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在他身旁,但嬴政知道,自己的生死不能只交到一个人的手上。且不说盖聂最后会不会变心,万一有什么情况是他不在身边时呢?而且荆轲居然可以藏着残虹进入而不被发现。说明秦宫里必然有内鬼接应。可为何这事,罗网没有发现?按理说,根据罗网的职责,他们应该会更快知道此事。
各种疑问在嬴政的头脑里产生。此时的他再一次想到了以前盖聂给他就罗网问题上的不同意见。他需要找盖聂商量一下。
本来嬴政决定今日等盖聂来了,就与他商量此事,但却没有等到。
嬴政是有些生气的。因为按照规矩,盖聂就算今日不来,也是需要向他告假说明的。但他又急着商量这件事。最终嬴政决定亲自去盖聂的住处。
这次,嬴政再也不用像当年吕不韦还在时那样,需要伪装一番再去见盖聂了。
嬴政命人敲开了宅门。
“尚公子。”小仆欠身施礼道。
“大胆,见了王上还不下跪!”
小仆一时很是犯懵。他不确信的问了一句。“您是王上?”
以往嬴政来这见盖聂,都是以尚公子的身份,这是他第一次用秦王的身份来这,小仆自然不知情。
“带寡人去见盖聂。”
嬴政的话语是最好的回答。小仆吓坏了,赶紧跪下给嬴政施礼。
“拜见王上!”
嬴政对他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并要他带自己去见盖聂。
直到嬴政前来,盖聂也并未醒转。嬴政也是伸手摸了一下盖聂的额头,很烫。
“你是怎么照顾盖先生的?”嬴政怒道。
小俗赶紧下跪,是将昨日盖聂淋雨,没喝姜汤等事情一股脑的讲给嬴政。
“好了好了,寡人知道了。”嬴政不耐烦的挥手支走了小仆。
盖聂是习武之人,体质远超常人。淋一场大雨自然不至于让他生病。盖聂的高烧是由于他心里的悲痛与昨日的淋雨交汇而成。
嬴政是亲自拧了湿毛巾敷在盖聂额头。他见盖聂双手握拳,牙关紧咬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嬴政抚上盖聂的手,将他的手舒展开。
其实盖聂做了很多梦,一个接一个。
他梦到嬴政不见了,他努力的在找,他终于找到了。但是嬴政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王上?”
嬴政并不理他,反而转过身去。留给盖聂一个背影。
“王上!”
盖聂去追,去抓。却无法做到。嬴政就这样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自己的白衣突然不停的出现血迹。就连自己的双手,也全是血色。他想洗掉手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洗不掉。
嬴政不知道盖聂在做这样的梦。但是嬴政看得出盖聂的样子很痛苦。他不停的轻拍盖聂手背,以示安慰。
盖聂还是醒了,看到嬴政后,他强撑着起身,被嬴政拦住。
“不必拘礼。”
“寡人来此,也是为了找你商量一件事。”嬴政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知王上遇到了什么难事?”
“昔日寡人要重建罗网,先生不答应,担心罗网权力过大最终无法收拾。自燕国刺杀一事后,寡人觉得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但罗网,寡人仍旧不会废除,想问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抑制?”
“王上,任何一方的权力都不宜过大,盖聂还是建议废除罗网制度,但王上既然不同意,盖聂以为王上必须制约住他。”
“如何制约?”
“权衡制约。”盖聂回道。
“寡人明白了。”
看得出嬴政很高兴盖聂为他解答了问题。但盖聂似乎也有问题要问嬴政。盖聂反复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嬴政。
“王上,刺杀之后,王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寡人会让人斩获荆轲头颅,悬于咸阳城外示众七日。攻打燕国,逼迫燕王喜交出燕丹头颅及其燕丹妻女。”
“至于丽姬和天明......”嬴政说到此处,却是停顿了一下。
他无感丽姬,却十分喜欢天明这个孩子。一个妇人,一个小孩,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大不了监视住就好。
“暂留宫中”
盖聂刚才听到嬴政提到天明,是心都揪到了嗓子眼。这下听嬴政并没有下令处死他们,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盖聂表现的太过镇定,嬴政丝毫没有看出。
“还有你,你护驾有功,寡人会重重赏你。”嬴政继续说道。
“你可还记得你我当年在如醉客栈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么?”
“在下不记得了。”
“先生不记得了,可寡人还记得。”嬴政继续说道:“寡人说先生所佩之剑太过普通,配不得先生,他日若有好剑,一定献与先生。”
“寡人看荆轲所佩之剑残虹就是一把稀世的神兵利刃。只是太过凶戾。寡人已命人重新打造。相信不久后,先生就能拿到一把真正的好剑了!”
对于剑客而言,得到一把好剑是值得兴奋的事情。但盖聂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你不高兴?”嬴政问道。
“盖聂,谢恩。”盖聂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只能谢恩。
盖聂正要行跪谢之礼时,又是被嬴政扶住。嬴政再次将他按了回去。“先生不必客气。”
看着坐在床边的盖聂,嬴政继续说道:“你好好养病,病好之前都不用来护卫寡人。”
说完,嬴政离开了这里。
回到咸阳宫的嬴政为了牵制罗网,也为了更好的效忠他一个人。很快便成立了另一个组织——影密卫。
(其实这个梦预示了他俩最后会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