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你幸福的话 我会比你先落泪”

黄子弘凡✘虞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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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爬上键盘，在字母A上投下一小块光斑。我盯着文档里那句"六年前的那个雨天"，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没动。窗外环卫工扫地的唰唰声慢了下来，估计是转到隔壁巷子去了。

电脑风扇突然嗡嗡转起来，屏幕右下角弹出个提示框，说内存快不够了。我点开一看，C盘红得像快烧起来，虞夏出道演唱会的视频占了整整七个G。鼠标移到删除按钮上又缩回来，那是我当时蹲在粉丝区后排，举着手机录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视频，回去手都抖得握不住筷子。

江奈：“得写点实在的东西”

我对着屏幕小声说，突然想起三年前虞夏参加访谈节目，主持人问她坚持下来的动力是什么。她当时愣了一下，耳尖红了大半，说"是...是相信自己选的路"。后来那段节目被剪成了三分钟精华版，粉丝都在夸她正能量，只有我对着回放按暂停，看见她回答前两秒，眼睛朝台下第三排瞟了一眼——那天黄子弘凡的工作室发了他在外地拍戏的通稿，但我认得他那件深蓝色的连帽衫，去年冬天机场图里穿过。

虞夏:“嗯...是相信自己选择的路”

手指落在字母键上，打了删删了打。文档上方的字数统计停在478，删到312又慢慢涨回来。烟灰缸里的烟头冒起最后一缕青烟，我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抽烟——那是上周同事聚餐落我这儿的，当时还开玩笑说留着万一要写抽烟戏码能找灵感。

手机在桌面震了一下，是微博特别关注提醒。虞夏又发微博了，九张婚纱照九宫格，最后一张是两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连成爱心。点赞数已经窜到五百万，评论区前排全是带着泪标的祝福。我翻到三百多条的时候，看见个熟悉的头像——是六年前我在舞蹈工作室认识的那个学姐，她现在开了家儿童舞蹈班，微信头像是她家娃穿着蓬蓬裙的照片。

温鸩：“"还记得那年暴雨天吗？你锁门时数漏了三楼储藏室，害得虞夏她们三个练习生被困到半夜。"

学姐的私信弹出来，带着个咖啡杯表情。

我回了个惊讶的表情过去，指尖有点发凉。那段事我差点忘了，或者说，被后来铺天盖地的舞台照和新闻稿覆盖了。

江奈：“怎么会忘”

江奈：“当时张老师气的脸都绿了 ，扣了我半个月的兼职工资 ”

我敲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

温鸩：“其实那天虞夏故意躲着没出声”

学姐过了三分多钟才回

温鸩：“她怕刚出道就被发现和男生待在一起”

温鸩：“后来我锁门的时候听见储藏室有声音，从气窗看见两个影子搂在一起”

温鸩：“我没敢声张，假装没听见就走了”

我握着手机站起来，膝盖撞到桌子腿，玻璃杯里的隔夜水晃出大半。原来那天不止我一个知情者，原来他们躲躲藏藏的日子里，早就有人不动声色地为他们撑起过保护伞。

回到电脑前，文档空白处突然多了个光标在闪。我盯着那句"六年前的那个雨天"发呆，楼下传来说笑声，是晨跑的情侣手拉手跑过。键盘上的光斑已经移到了H键，把字母照得像块融化的黄油。

"得从那个冬天说起。"我重新坐直身体，把日记本摊开在键盘边。泛黄的纸页上还粘着当时不小心蹭上的奶茶渍，旁边写着"虞夏今天又被舞蹈老师骂哭了，眼睛红得像兔子，可是休息时还在偷偷练转身动作"。

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第一行字，窗外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好像有谁猛地拉开了大自然的窗帘。我按下保存键时，听见回收站里，七个G的演唱会视频在轻声哭泣。

“冬天的排练室总比外面冷”

我对着屏幕敲下这句话，突然闻到空气里飘来淡淡的奶茶香——是键盘边日记本散发的幻觉。那年寒假特别冷，舞蹈室的暖气坏了半个月，我们这些兼职生轮流带暖宝宝，偷偷贴在虞夏她们练习生的舞蹈鞋里。

文档停在"奶茶香"三个字上，微信提示音又响了。学姐发来两张照片，泛黄的拍立得上，三个女孩缩在舞蹈室角落分食一碗泡面，最左边那个把头发扎成丸子头的女生，耳朵和鼻尖冻得通红，却还是把唯一的鸡蛋推给中间的虞夏。

温鸩：“认出哪个是我了吗？”

学姐问。

我盯着照片里穿杏色毛衣的背影，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六年前的学姐总爱穿这件毛衣，后来在虞夏出道夜直播里，我看见观众席第一排坐着个穿同款毛衣的女生，举着灯牌哭得比谁都凶。

江奈：“当然记得”

我回复时，窗外的光线又斜斜地移了一寸。鼠标点开收藏夹里那个加密文件夹，最后修改日期停留在三年前。视频自动播放起来，画质糊得像打了马赛克，却是我电脑里最清晰的记忆——凌晨三点的训练楼道，虞夏蹲在安全出口，对着手机小声说话。镜头太抖，只能看清她捏着手机的手指在发抖，还有那句被消防通道风声撕碎的

虞夏:“我真的...快熬不下去了”

那时网上全是她耍大牌的黑料，说她仗着有公司高层撑腰排挤队友。我每天刷到这些评论，攥着手机的掌心都是汗。直到有天黄子弘凡突然出现在舞蹈室楼下，隔着玻璃门对虞夏比了个口型，然后转身走进雨里。虞夏追到门口时，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曲奇，那是她那天唯一的食物。

温鸩：“又卡住了？”

"学姐的消息跳出来。

我对着文档里"六年前的那个雨天"苦笑。原来所有的回忆都带着雨水的味道，黏腻缠绵，永远晒不干。手机突然震得厉害，微博推送一条条弹出来，虞夏工作室宣布#虞夏黄子弘凡婚礼延期#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一。评论区像炸开的锅，我的心脏跟着疯狂跳动，胃里却一阵阵发沉——那个总在深夜对着手机哭泣的女孩，终究还是没能等来一个没有波折的结局吗？

烟灰缸里的烟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我起身走到窗边，晨光正好照在对面楼房的阳台上，晾晒的白色床单在风里轻轻摇晃，像谁在无声地挥手告别。手机屏幕亮着虞夏的婚纱照，九宫格里那个笑靥如花的新娘，和记忆中蹲在安全出口哭泣的女孩，渐渐在晨光里重叠在一起。

键盘突然发出"滴答"一声，是窗户上滑落的雨滴打在窗台。我转身时，看见文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字："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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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