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交 是我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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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掉高跟鞋的瞬间,脚踝传来一阵刺痛。我把自己重重摔进沙发里,脊椎骨在坐垫回弹的力度下咔嗒轻响。手机屏幕还亮着,上午那个刺眼的红色爆字标题卡在通知栏——"虞夏黄子弘凡婚礼延期",后面跟着个灰色的"新"字,像块没擦干净的血迹。
窗外天色暗得离谱,明明才五点半,路灯已经抢先亮了起来。我盯着茶几上半袋没吃完的饼干发呆,胃里空空的却毫无食欲。上周刚买的绿植蔫哒哒地垂着头,叶片上积了层薄灰,就跟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样提不起精神。
江奈:“总得吃点东西”
我捞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却一个都没点进去。推荐页面全是红色爱心和"520专属套餐",看得人眼睛发酸。退出软件时不小心碰到微博图标,界面咻地弹了出来。
热搜榜像是被谁打翻了颜料盘,前十条里有五条带着虞夏的名字。最吓人的是那个爆字后面跟着的标题——"虞夏合约情侣"。我手指尖突然冒汗,手机差点从掌心滑出去。
点进话题的瞬间,心脏像是被只手狠狠攥住。置顶的营销号发了九张截图,全是花花绿绿的聊天记录。"内部人士爆料:虞夏黄子弘凡七年感情全是剧本""男方借女方资源飞升后翻脸""婚礼延期实为合约到期"。配文写得跟真的一样,连标点符号都透着股等着看好戏的恶意。
下面评论已经炸到五万多条。我往下翻着,指关节因为用力捏着手机发白。有人贴出六年前虞夏刚出道时的照片,说她那时候就被拍到和黄子弘凡一起吃饭;有人翻出黄子弘凡新剧的招商会视频,说虞夏粉丝去刷数据就是被当枪使;还有人把三年前那个"耍大牌"的黑词条重新顶了上来,评论区里"早就觉得他们假"的声音越来越大。
江奈:“操”
我低低骂了一声,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膝盖撞到茶几边沿,玻璃杯里的水晃出大半,在桌面上漫成一小片深色水迹。我盯着那片水迹发呆,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天,我蹲在公司茶水间刷到虞夏的黑热搜,手里的咖啡洒了满裤子。
那时候虞夏刚拿了第一个影后提名,通稿还没发满二十四小时,"霸凌队友"的帖子就铺满了各大论坛。我记得自己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熬了整整三个通宵,一条一条举报那些造谣的帖子,眼睛红得像兔子。同事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我只能笑笑说熬夜看剧了。
现在故技重施的戏码又上演了。我点开虞夏的超话,置顶的还是昨天粉丝做的婚纱修图,可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几个平时活跃的大粉头像都暗着,只有零星几条新动态。前排那个我关注了五年的站姐发了条没头没脑的话:“累了,感觉这么多年像个笑话”
下面立刻有人附和,说脱粉了要出周边,还有人哭着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年她说'相信自己选的路'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条评论飘在热门区,点赞数嗖嗖地涨。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突然特别生气,不是气别人,是气我自己。我怎么就忘了呢?忘了六年前那个冬天,虞夏缩在舞蹈室角落,一边往嘴里塞着冷掉的包子,一边对着镜子练表情管理的样子。
手机在手里越来越烫。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扫过书架时突然定住了。第三层那个白色收纳盒里,躺着个旧手机。那是六年前我在舞蹈工作室兼职时用的备用机,后来换手机就顺手丢在那儿了,电池早就没电关机了。
我踩着拖鞋哒哒跑去书房,把收纳盒拖出来翻找。充电器倒是还在,就是数据线接头都氧化发黑了。插进排插时,火花噼啪闪了一下,吓得我手一抖。旧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我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日期停留在三年前的三月。我手指颤抖地点开录音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没有名字,时长四分二十七秒。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滋滋的电流声填满了安静的客厅。三秒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刚哭过。
虞夏:“我知道...我知道网上那些话很难听...”
是虞夏的声音,比现在稚嫩些,还带着没褪干净的少女气。
虞夏:“他们说我们是利益捆绑,说我帮你抢资源...”
虞夏:“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真的给你填麻烦了...”
窗外突然打下一个响雷,吓了我一个激灵。音频里的声音停顿了几秒,然后是很轻的啜泣声,混着风声,大概是在走廊或者楼梯间录的。
虞夏:“可是怎么办呢...我好像...好像就是喜欢你...”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说给空气听。
虞夏:“等我们再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像普通情侣一样...不用躲着消防通道里见面...”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这段录音是怎么来的来着?哦,想起来了。三年前那个晚上,我加完班回宿舍,路过消防通道时听见里面有声音。本来想赶紧走的,结果听见是虞夏在哭,鬼使神差就停住了脚步。那时候我手机快没电了,不知怎么就按下了录音键,大概是潜意识里想留下点什么证据,万一日后需要澄清呢?
虞夏:"他们说我耍大牌...说我欺负队友...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音频还在继续放着虞夏的声音突然拔高,然后又猛地压低
虞夏:“"昨天练习的时候...我又把膝盖摔破了...但是你恭喜我拿到代言的信息发过来时...我突然就不疼了...”
后面就是很长的沉默,只有呼吸声和风声。最后几秒她轻轻笑了一下,特别轻,像羽毛落在心上。
虞夏:“等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时候...我一定要告诉全世界...不是合约...不是捆绑,就是喜欢”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泪流满面的脸。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像是在为谁鸣不平。
这条录音要是现在发出去...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心脏咚咚直跳。就发三十秒,就发她说"不是合约不是捆绑"那段,肯定能打脸那些阴谋论!手指已经移到了分享按钮上,屏幕冰凉的触感通过指尖传过来。
可就在要按下的前一秒,我突然想起六年前那个暴雨天。虞夏和黄子弘凡躲在储藏室里,门没关严,我路过时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当时虞夏的声音带着笑
虞夏:“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黄子弘凡:“那就公开啊,正好省的我再找机会表白了”
那时候我要是把门推开,或者拍张照片呢?他们现在会怎么样?可能早就分开了吧,被公司强行拆开,像其他很多被曝光恋情的艺人一样。
我慢慢松开手指,把手机屏幕按灭。这本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爱情,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哪怕我是以"正义"的名义。
回到电脑前坐下,键盘缝隙里还粘着早上喝咖啡溅的污渍。我点开微博,熟练地切换到那个用了六年的小号。粉丝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三个,都是些早就不活跃的僵尸粉。
编辑框闪烁着光标,像只眨眼睛的萤火虫。我盯着它看了很久,窗外的天彻底黑透了,屋里只有屏幕的光照着我的脸。雨点敲在玻璃上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六年了。"我开始打字,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哒哒的声响,"从舞蹈室那个冬天到万人演唱会的夏天,看着她一点点走过来。如果这都算是合约情侣,那演技也太神了点。"
顿了顿,我想起录音里虞夏说"等我们再强大一点",心口一阵发酸。又敲下一行字:"婚礼延期而已,又不是取消。为什么总是要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呢?"
"她曾经说'相信自己选的路',我选择相信她。"打下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掉在了键盘上,在字母J上洇开一小片水渍。"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吧,毕竟,那是她用整个青春去守护的爱情啊。"
检查了一遍,没有出格的言论,没有泄露隐私,只是单纯地说了说自己的想法。点击发送后,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心里那块堵了一下午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起身去厨房热牛奶。微波炉嗡嗡作响的时候,我对着窗户哈了口气,玻璃上立刻蒙上一层白雾。擦掉雾气看着外面,路灯的光晕在雨幕里晕染开来,像水彩画一样朦胧。
端着热牛奶回到客厅,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隔壁邻居出差寄养在我家的橘猫。它蹭着我的裤腿喵喵叫,尾巴卷成个圈。
江奈:“饿啦?”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把牛奶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拿猫粮。就在这时,沙发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提示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以为是垃圾短信,随手拿起来想删掉。屏幕上跳出的通知却让我愣住了——"你的评论被'小太阳呀'点赞了"。
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热牛奶差点洒出来。这个ID...这个ID我化成灰都认得。六年前在舞蹈工作室,那个总爱穿杏色毛衣、把唯一的鸡蛋让给虞夏的学姐,她的微博就叫"小太阳呀"。后来虞夏渐渐有了名气,忙碌起来后,这个账号就很少更新了,只剩下点赞虞夏微博的记录。
她怎么会看到我的评论?还点赞了?
我点开自己那条评论,点赞数还是个位数。但在点赞列表里,清清楚楚地躺着那个熟悉的头像——一只画着笑脸的太阳。心脏突然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学姐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还是只是碰巧刷到?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打转,我盯着那个点赞标记看了很久,突然笑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她们的回应吧。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没有声嘶力竭的反驳,只是一个简单的点赞,像黑暗中亮起的一盏小灯,告诉你别急,我们都在。
橘猫吃完猫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跳上沙发蜷成一团球。我摸了摸它软软的肚皮,打开文档继续写那篇关于虞夏的文章。窗外的雨声好像没那么聒噪了,键盘敲击声和猫咪的呼噜声混在一起,格外治愈。
也许故事不会那么快结束,也许王子和公主还需要再经历一些考验。但我突然不那么担心了。毕竟,能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坚守六年的感情,总不会那么轻易被流言蜚语击垮的。
文档上方的字数统计慢慢涨起来,已经快到三千字了。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突然觉得,也许我写的不只是虞夏的故事,也是我们这些平凡人在各自世界里坚持的故事。
手机又亮了一下,是学姐发来的私信
温鸩:“雨停了,出来走走吗?”
江奈:“好啊,等我五分钟”
我笑着回复,起身换鞋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放晴了,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云层后面,正慢慢探出脸来。
五分钟后我站在单元楼门口,学姐穿着杏色连衣裙站在路灯下,裙摆沾着细碎的水珠。看见我出来,她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指尖捏着两张被体温烘暖的电影票根。
温鸩:“《盛夏光年》的路演票”
温鸩:“虞夏工作室昨天偷偷放出来的内部票,填了你六年前在舞室留下的身份证号”
她把其中一张塞进我手里,纸张边缘还留着爆米花糖霜的黏腻触感。
票根上"虞夏 黄子弘凡"的手写签名还带着点湿润的墨痕。我想起昨天搜索这部电影时看见的报道——原定男女主因"合约情侣"丑闻被投资方要求换人。
温鸩:"储藏室那把锁早换指纹的了,但六年前你塞进去的那包暖宝宝,现在还放在消防栓盒子里。"
学姐突然踮脚贴近我耳边,发梢蹭过耳廓带来一阵痒意。
她直起身时眼角弯成月牙,路灯在她睫毛上落下细碎阴影。
温鸩:“虞夏说,能六年如一日守着同一个秘密的人,值得一张前排票”
晚风带着雨后泥土的腥气掠过街道,远处便利店的荧光牌在湿漉漉的地面投出晃动的光斑。我低头搓着那张边缘发卷的票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是虞夏四年前的首张专辑主打歌。
学姐转过身,月光在她肩头铺了层薄银。她接起电话时指尖无意识绞着连衣裙腰带,声音压得很低却藏不住笑意
温鸩:"知道了知道了,别催......跟你未来的首席粉丝代表在一起呢。"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突然轻笑出声,挂电话前特意抬高声调
温鸩:“放心吧,她连消防通道的声控灯几点熄灭都摸得一清二楚。"
我摸出手机时,屏幕上正躺着条五分钟前收到的短信,来自那个六年来只发过"新年快乐"的陌生号码:"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记得带件长袖外套,空调有点冷。"
远处写字楼的LED屏突然亮起,原本循环播放的汽车广告变成虞夏和黄子弘凡的双人剪影,配文"六年之约,未完待续"在夜色里闪闪发亮。学姐把冰凉的手握在我发烫的手背上,远处传来洒水车经过的音乐,居然是那首家喻户晓的《小幸运》。
温鸩:“对了”
温鸩:“虞夏说这个樱花杯你找了三年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个眼熟的保温杯,不锈钢表面还留着舞蹈室储物柜的编号,杯盖上挂着的猫咪吊坠晃了晃,正是六年前我掉在舞室更衣室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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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估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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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最完美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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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停在最幸福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