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小子押到南边的牢狱里去。
芈月冰冷的声音从宫殿里传到门外,字字诛心。
几名身穿禁卫军服饰的男子单膝下跪,对着宫殿抱了抱拳,恭敬道
喏。
接着便有两个人粗鲁地抓起沈若白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一路“带”到南边的牢狱。
沈若白刚刚经历了两次蹂躏,再加上他在那么高的房梁上待了那么久,此刻已是身心疲惫,两只眼睛半睁半闭,奄奄一息。
一盏茶的功夫,南边的牢狱到了——这座牢狱本身就是在宫里的。
门前上悬挂着的木灰色的匾额刻着“修心狱”三个英气的红色大字。
沈若白看了一眼,就立马垂下头去,他已没有力气去想这个牢狱名字的含义了。
现在他只想躺下去,睡上一觉,让身体的伤口好受些。
两个禁卫军将沈若白带进了修心狱,面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一踏进修心狱的门槛后,沈若白就如同坠入冰窖,冷得不像话。两个身强力壮,虎背熊腰的禁卫军此刻也止不住地打哆嗦。
修心狱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冷冷清清,安安静静,是心怀毒龙的憎人,修行的好地方。
里面虽然冷,却没有一丝风,还十分干净。不像电视里看到的牢狱一样,老鼠、蟑螂成群结队,潮湿阴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
坐在木凳上两个看护小官身上裹着厚重的棉袄,正喝着烧酒,啃着木桌上炸得脆脆火火的花生米。
见两位禁卫军进来了,还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囚犯,连忙起身,点头哈腰道
二位大人好,要不要喝杯烧酒,暖暖身子,冻着二位大人就不好了。
其中一个相貌还算端正的禁卫军,眉目间带着骄傲,淡淡说道
将这小子关进牢房里。
身着灰白棉袄的看护小官愣了一下,继而问道
不知,大人说的是哪间牢房?
那个禁卫军不悦地皱起眉头,粗着嗓子大声道
这里就一间牢房,你他—娘的废话少说!
另一个有些其貌不扬的禁卫军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看了看身后的那道铁门,轻声道
小声点,惊着他,我们都要完蛋。
灰白棉袄的看护小官打了个冷颤,似是不相信道
真的要将这个囚犯关进去?可是现在是晚上……
你他—娘的这么多废话干嘛?
相貌还算端正的禁卫军睁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瞪了那个看护小官一眼
你他—娘的,再这么磨磨唧唧的,老子把你关进去!
大人饶命……
灰白棉袄的看护小官噤若寒蝉,恐慌地点点头,颤抖着手把挂在棉裤边上的钥匙取下来。
那个禁卫军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万分不耐烦,就一把抢过钥匙,插进铁门的锁眼里。
“砰”的一声,铁门开了。
另一个禁卫军眼疾手快,将手中抓着的半死不活的沈若白,用力地一脚踹进铁门里内。
之后又快速关上了铁门,把钥匙还给那个看护小官。两个人就立刻离开了这座修心狱。
好痛,好累,好冷,好困……
刚刚他们再说什么啊?
为什么他们对这儿那么的害怕?
这里面……闹鬼吗?
沈若白迷迷糊糊地垂着脑袋,像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刚走出十几步,就一头撞在了墙上,紧接着就有个铁笼从天而降,“轰”地一声巨响,将他困在里面。
沈若白的身子终于也撑不住,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摔在了柔软雪白的芦苇上。
这铁门里面比外面更冷更黑,伸手不见五指,含着刺骨的冰冷,肌肤生痛,沈若白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一半。
他坐了起来,靠在墙角边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想让自己暖和一点。渐渐地,眼睛也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周围一切事物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而这时沈若白低头一看,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居然变了。看来今晚上,他的确是处在高危险的压力中,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变了,竟然也不知道。
现在他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类似古代书生常穿的白色儒衫。
艰难地举起又痛又冷的手往头上一摸,啥时候简单利落的爽朗短发变成了小女生梳得俏皮小马尾了。
幸好也不是很长,只是及到脖子而已。
沈若白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眼睛慢慢地湿润了。
深夜打个排位,只想上个王者而已。怎么就无缘无故遭到雷劈,遇到了小妲己,之后又莫名其妙成了这个王者荣耀新模式的内测试用员……
昏迷醒来后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最要命的是,拥有恐高症的自己居然在三层楼高的房梁上!又被一个该死的矮子骗了,一把推下自己,目睹他人床笫之事,为了活命,不得不蒙受耻辱,凄凄惨惨戚戚地求人!
想到这儿,沈若白委屈又愤然道
我何时如此狼狈过?吾次奥,孽畜个猥琐鬼谷子!智障鬼谷子!吃馕糠的蠢货!这个该死的丑八怪、小矮子!老子特么的定要你这个该死的奸人,血债血偿!
仁兄……为何如此愤怒?
赫然,不远处的旁边传来一道布帛撕裂的沙哑男声。
沈若白吓了一大跳,嗫嚅着唇,问道
何,何人在此?
那人“呵”地一声冷笑,衬着嘶哑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仁兄,这个地方是我的。要问也是我问吧?
沈若白摸了下后脑勺的马尾,有点尴尬道
打搅这位仁兄了,在下并非有意闯入。这件事说来话长,日后再说也不迟,望见谅。
无妨。
那人像喉咙里含着浓重的沙子一样,轻轻一笑。
沈若白突然想起刚刚另一个禁卫军带着恐惧语气的口中的“他”,莫非就是他身旁的这个声音嘶哑的人吗?
在下沈若白,不知这位仁兄尊姓大名?
沈若白面带严肃,抱拳恭敬道。
哪里谈得上什么尊姓大名。
那人自嘲着,继续说道
粗鄙之名,白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