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里的食材其实很多的,而且因为结界里没有时间流逝的关系,所以它们至今都保存的很新鲜,嵞染大致看了一下那些食材,不是她吹,她是真的完全可以给蓝忘机坐一桌满汉全席出来,可最后她还是只炒了一盘莲藕。
此时,离他们抛下白无相自顾进小厨房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是以,等嵞染吩咐着蓝忘机把菜端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她对上的果然是白无相幽怨的无语表情,尤其是看到她居然就拿了两副碗筷的时候,那表情,幽怨的真是堪比深宫话本里描述的深宫怨妇。
不过这都不关嵞染的事,她眼下在意的就只有蓝忘机一个。
“快些吃吧,吃完之后,我送你离开。”
蓝忘机方才在小厨房被哄出来的满心欢喜,终是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他眨了眨眼,只剩下满腔的不解和意外。
嵞染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不敢再开口把刚才话再重复一遍,她只敢等,她要等蓝忘机主动放弃追问,然而她却忘了,论坚持和毅力,她对他,从来都是望尘莫及的。
好在,就在她快要败下阵来的时候,一旁的白无相识相的帮她解了围:“我记得,公子是叫蓝湛对吧。”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唤我蓝忘机即可。”
许是没有想到他对自己居然如此的不友好,白无相盯着他笑出了声:“倒还是个有脾气的。”说着,他抬眼看向了玉门外,“我的公主殿下,一向都是心软的让人心疼,这不,才一察觉到你外面的那些朋友有了性命危险,就立马想让你去施以援手了,你说是吧,公主殿下。”
看着蓝忘机因他的解释而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欣喜神色,嵞染一时有些语塞了。
显然,白无相敢这么胡编乱造,是因为他捏准了自己不会实话实说。
而这样一来的后果就是,在蓝忘机眼里,她眼下的所表露出来的所有沉默,无不是告诉着他自己是在默认白无相的解释。
于是,再当蓝忘机求证似的望向她的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默许了白无相的一通解释。
“那你呢?”
蓝忘机的一声关心,问的嵞染鼻头一酸,她张了张嘴,小声道:“我这儿你不用担心,鬼林的结界一到丑时会自动削弱,没有足够的怨煞之气,他一时半会是不敢动我的,所以你只管大胆的去救人,相信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她边说边给蓝忘机的碗里夹着藕片,等话说完,碗里的藕片已是摞成了一座小山。
可蓝忘机却迟迟也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无奈之下,嵞染只好又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掏出几块糯米糕,然后就着一块糯米糕,夹起莲藕就凑到了蓝忘机的嘴边。
“来,张嘴,啊~~~”像哄小孩子一样,她自己也跟着张大了嘴巴。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嵞染以前赖床时自己也有这么哄过她吃饭,慢慢的,嵞染有发现蓝忘机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
趁此机会,她赶紧将手里的糯米糕和藕片塞进了他的嘴里。
蓝忘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塞鼓了腮帮子。
“哎哎哎,提前说好了,云深不知处禁止浪费食物,所以不管今天的藕片炒的有多难吃,你都必须给我一片不剩的咽下去。”
嵞染觉得自己的警告应当是有效果的,因为等她说完之后,蓝忘机这孩子还真乖乖的动起了嘴巴,活像只正在啃食胡萝卜的小兔子。
看着这样的他,忽然间,嵞染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软了一块,而随着他咀嚼的次数越来越,她的脸上更是不自觉的露出了老母亲的微笑。
蓝氏家规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没了外在因素的打扰,蓝忘机的这顿饭没过多久便结束了,而当他一吃完,也不等蓝忘机喝口水缓缓,嵞染伸手就将他从位子上拉了起来,然后连拉硬拽的把他带出了公主殿。
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了,漫天夜幕中,只剩刺骨的寒风在无情的吹着。
“阿湛~”快踏出玉门的时候,嵞染猛地停下来,转头看向了蓝忘机。
蓝忘机亦停步看着她。
“阿湛。”嵞染笑问他,“你......是信我的吧?”
“我信!”蓝忘机的回答依然无比郑重,“只要是嵞染,蓝忘机都信。”
听完他的回答,嵞染忽的笑了,可笑着笑着,她却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睛。
“你知道吗阿湛,除去哥哥,你真的是这个世上最信我的人了。”
蓝忘机抱住她,回以微笑道:“不止是我,兄长、叔父、魏婴、温情、温宁......他们都信你,所以嵞染,你并不是孑身一人,你还有我们。”
“但如果有朝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还会这么信我么?”
“会!”蓝忘机的回答依然无比笃定,“因为你是我们的家人。”
“那你呢?”旁人的看法对嵞染而言并不重要,她看中的只是他的态度,“若是某天你忽然发现我曾利用了你,或是伤害了你最亲的人 ,你会选择站在我这边,与我一起面对么?”
风风雨雨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嵞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仙乐公主,曾经的她是打死也不可能问出这种矫情的问题的,但而今的她已经变得会痛苦、会迷茫、会因不自信而患得患失.....
这是近千年的孤独折磨出来的。
所以,请原谅她现在变成了这副小女儿模样。
“阿泠。”就像无边黑夜中骤然亮起的明灯一般,蓝忘机坚定温柔的嗓音自她的头顶缓缓吐至了她的耳边,“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喊你的本名,但我还是想这么叫你,因为这个才是真实的你。”
“阿泠。”他道,“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记住,世间万物并非只是单纯的靠表象的好坏来判断对错,所有的是是非非,靠的是我们的心,只要不违背自己心中的底线,是对是错,已是无足轻重。就像魏婴说的,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我真的是作者我可以
我真的是作者我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