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身月华,圣洁得不可方物。
衬得地上,蝇营狗苟,交颈的二人污秽不堪。
穗禾不动声色,就用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俩。
已恢复理智二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旭凤赶忙推开锦觅,整理自己。
锦觅跌倒在一边,望着穗禾,眼底满是细碎的冰渣。为什么总是她?
她为什么总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和旭凤?
穗禾看锦觅衣衫褴褛,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心里满是怜惜。
她捧着锦觅与梓芬相似的面庞,安抚道。
“没事了。我会替你教训那个臭小子。”
有陨丹的锦觅,和先花神不一样。她不知道。
旭凤系好腰带,回头。
眼前闪过道残影。一声脆响,打破了夜的宁静。惊落了凤凰木梢头,好几朵凤凰花。
旭凤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穗禾,委屈得快要哭了。
然而,穗禾怎么可能相信他是无辜。
锦觅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是那样的可怜。
穗禾扶起锦觅,把她藏在自己怀里,对旭凤道。
“你差点毁了人家女儿的名节,总要给人家一个交待。”
穗禾眼中容不得沙子。做下这等事的旭凤,光自己教训不够,还要让水神教训。水神教训过,天帝,天后还要亲自教训。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自制力不够。对于穗禾的处理,旭凤无话可说。低低埋着头,表示顺从。
此时,锦觅扯穗禾的衣袖道。
“别,我不想让爹爹担心。”
多懂事的孩子,穗禾怜惜地抚摸锦觅的发顶。久久无言。
“锦觅......”
旭凤上前一步,想向锦觅道歉。
“你还敢过来!”
穗禾火气上来,一脚将旭凤踹飞。
旭凤摔到洗尘殿前,断了一半的骨头。剧痛之下,旭凤双手蒙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是,今日,他真的欺负了锦觅。穗禾会不会直接把他剐了呀!
穗禾对锦觅的维护非同一般。
这是旭凤最为直观的感受。
最后,怕锦觅半路想不开,穗禾一路送她回了花界。
身体里有陨丹的锦觅,和先花神不一样。
穗禾万万想不到。锦觅不但不因此而感激她,还记恨上了她。
旭凤对穗禾的千依百顺,无疑成了锦觅怨憎穗禾的最好借口。
花界。
水神看到穗禾亲自护送锦觅回家,不知有多感动,多高兴。
他连忙邀请穗禾进去坐。
废话,一家团聚,他能不高兴吗?
也不管,花界众芳主是否与穗禾势同水火。
锦觅看过于殷勤的水神,觉得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穗禾拒绝了水神的好意。
她不想弄得花界鸡飞狗跳,伤了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
花界附近,穗禾遇到了奇鸢。
奇鸢告诉她,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东风了。
穗禾松一口气,还是想去看看润玉。
哪怕,天后已经勒令她与润玉断绝来往。
因果轮回,天后杀戮太重,还能蹦跶多少时日。
润玉看到栖梧宫上空火凤凰幻象,升起又落下,正奇怪。
穗禾来了。
魇兽依旧跟在她身后,向她乞讨奖励。
润玉翻了这白眼狼小鹿一样,将穗禾让进七政殿。
大殿中央挂着簌离的画像。
应该是润玉凭着幼时的印像画成的。簌离面上无那道可怖的疤痕,还是青春年少的模样。
画像下供奉以檀香瓜果。润玉立在前,身着天界的缌麻孝服。穗禾只看一眼,便不敢再看。
润玉按礼,递给穗禾三根清香。
穗禾执香三拜,将香插进画像前的香灰中。青烟缭绕中,簌离音容笑貌既近又远。
穗禾长太一息。
为仇恨生,为仇恨死,何苦来哉?
穗禾的视线转移到润玉面上,柔肠百转,却只有一句话可说。
“你节哀顺变,多保重!”
这平实的一句话语,包含穗禾所有的关心与担忧。
润玉想听得,却不是这样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对于逆鳞,她就没什么可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吗?
好歹,他曾经为救她,豁出过性命。
罢了,她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没有感情。
润玉不看穗禾,冷脸下逐客令。
“穗禾公主走好,不送。”
以前,是他对她太过纵容。以致于,一次又一次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以后,不会了。
有的人,还是要拔掉羽毛,砍掉翅膀,禁锢在身边,才能完全拥有。
润玉心中,一边道穗禾可恨,一边要报复。唯独不见了柔软的爱之心。
穗禾也有察觉。他们二人终于还是陌路了。
穗禾逆光而去,裙裾飞扬。
润玉在后方,攥紧拳头,才克制住自己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戒急用忍。早晚都是你的。
润玉对自己这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