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边缘的风裹着腐臭的妖气,卷得王权富贵月白道袍下摆猎猎作响。
刚斩完一窝盘踞在此的噬魂妖,王权剑上的血珠还没来得及滴落,便被他周身凛冽的剑气冻成了细碎的冰晶,簌簌落在猩红的彼岸花丛里。
这片花海生得诡异,花叶永不相见,此刻却在妖血浸润下开得愈发疯魔,殷红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无数双半睁的眼,凝望着忘川里翻滚的亡魂。
王权富贵按着剑柄往前走,靴底碾过妖的残肢,动作里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自他记事起,斩妖就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如同呼吸,无需迟疑。
曼殊“好冷的剑。”
一道清泠的女声忽然从花丛深处传来,轻得像忘川上的雾气,却精准地穿透了他周身的剑气。
王权富贵脚步顿住,指尖已扣住剑鞘,目光扫过花海时,才看见那抹藏在花影里的身影。
女子跪坐在最密的那丛彼岸花中,墨发松松挽着,只插了支通体温润的白玉簪。
她穿了件近乎透明的绯色纱裙,裙摆与花瓣融为一体,若不细看,竟像从花里长出来的精魄。
最奇的是她指尖,正捏着片刚落下的花瓣,那花瓣沾了王权剑散出的寒气,却没枯萎,反而在她指缝间流转起淡金色的光。
王权富贵“妖。”
王权富贵的声音冷得像忘川的冰,王权剑已抽出半寸,剑刃映出女子的脸—
眉梢微挑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媚,可眼底却藏着和这忘川一样深的凉,倒不像寻常魅妖那般满是戾气。
女子闻言抬眸,视线落在他握剑的手上,忽然笑了。
那笑很轻,却让周围的彼岸花齐齐晃了晃,花瓣上的妖血竟顺着花茎往她脚下聚,凝成了颗颗剔透的血珠
曼殊“王权家的小公子,倒是比传闻里更像块冰。”
她说话时,周身漫开淡淡的香气,不是妖物的腥气,反而像寺庙里燃尽的香灰味,混着忘川特有的潮湿,竟让王权富贵紧绷的肩线微松了瞬。
他皱眉,按父亲教的“辨妖诀”探查,可这女子身上没有半分恶气,反而有股极淡的、类似人类“执念”的气息,缠在她发梢,像没烧完的纸钱灰。
王权富贵“既为魅妖,为何不躲?”
王权富贵的剑没再往前送,目光落在她裙摆下
她赤着脚,脚踝处缠着圈干枯的彼岸花藤,藤上还挂着片半黄的叶,与周围花叶永不相见的规矩格格不入。
女子低头看了眼那片枯叶,指尖轻轻碰了碰,声音软了些
曼殊“躲什么?你又不会杀我。”
她起身时,周身的彼岸花竟自动往两边退,让出条路来。
绯色纱裙扫过花瓣,落下的光斑在她身上晃,倒像披了层流动的血
曼殊“我叫曼殊,是这忘川边的彼岸花妖。”
王权富贵握剑的手微紧。
曼殊沙华,正是彼岸花的别名。
他曾在父亲的古籍里见过记载,说此花生于阴阳交界,能引亡魂,也能吞执念,却从未听说过有修成妖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