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晋王杨广率兵灭掉陈朝后,留一位蜀王杨秀镇守建康,自己率领大军返回长安。隋文帝论功行赏,封晋王为太尉,杨素为越公,贺若弼为宋公。李渊为唐公。
且说,李渊是成纪人,后来,起兵于太原,称号唐主。他是李虎之孙,李炳之子。李虎为西魏陇西公,李炳为北周唐公。李渊的夫人窦氏,乃北周国主的外甥女。曾在龙门镇大破贼兵,连发了七十二箭,共杀了七十二个人,李渊的威名轰动天下。虽然李渊也被升了官,因为杨广的缘故,朝廷对他的赏赐很少。李渊也不以为意,听说杨广马上要去扬州上任,心中的担心少了许多。但是杨广经过这次大战,威望权势一天大过一天,很多谋士都来投靠他,杨广图谋不轨的心也越来越急了。
虽然都是自己生的儿子,可独孤皇后看太子杨勇就是不顺眼,杨广就是抓住这个机会,向皇后身边的侍从行贿,让他们给皇后进谗言,说太子的坏话。自己则表现得更加恭敬孝顺,皇后一对比,就更加不喜欢太子而偏爱杨广了。到了现在,杨广知道废掉太子已经有七八分希望了。
杨广在平陈的时候结识了足智多谋的安州总管宇文述,这宇文述有个儿子,其中一个名叫宇文化及,那宇文化及就是后来篡位灭隋于扬州,称许王。经常和宇文述和他的儿子宇文华及商量夺太子位的事情。
宇文述对杨广献计说:“晋王既然已经得到了皇后的欢心,就在宫中有了内应。但现在还有三件紧要的事情要做:一是,要用苦肉计来激发皇后对大王的怜爱,加深对太子的怒气;二是要在朝廷中找一位亲信大臣来为晋王说话;第三是要收买太子身边的亲信,让他们诬陷太子。只有这样,大王才能顺利成为太子。”杨广听了自然十分欢喜,马上让宇文述带着金银财宝去办后两件事情。
从此,杨广培植了多名心腹,又行贿了朝中文武大臣,上至宰相、尚书,没有一个送金银珠宝的,下至禁军统领、将领僚属,都得到杨广的恩惠,就连皇帝身边的太监,嫔妃都受过杨广的贿赂。只有唐公李渊、郕公李浑、上柱国贺若弼和定西王拒彦平不受晋王的礼物。
这时大理寺卿杨约,是越国公杨素胞弟,与宇文述私交甚密的好友,这一天,宇文述往拜会杨约,赠与许多奇珍异宝,杨约看了礼物,皱眉问道:“仁兄无缘无故怎送如此很多的宝物来?这许多的宝貝又是从何而来的?”宇文述抚腮笑道:”愚弟贫苦,哪里来的这些宝贝?此乃晋王有求于兄长,故而托愚小弟奉上。”杨约讶异的地说:“晋王礼物?老夫如何敢受?”宇文述拿一手抚他的肩膀说:“仁兄请暂且收下,另有一场大富贵将送令兄送上,只是不知道愿意领受否?”杨约更讶异说:”这大富贵在何处呢?请赐教!”
宇文述说:”难道仁兄不知道东宫视令兄长杨素为眼中钉久矣?如今越国公虽然大权在握,但他日杨勇得登大位,自然有他的亲信扶助他,到时令兄还能专权吗?权高招谮,今日对令兄低首者,安知它日不会危及到令兄长呢?所幸东宫屡有失德之行,为当今圣上察觉,早已有废长立幼之心,倘若令兄在今上面前有所进言,废杨勇而立晋王,则晋王当铭于肺腑,以后荣华富贵永享不尽。”杨约恍然大悟,对宇文述,竖起了大姆指说:”宇文兄这话真如醍醐灌顶,确是金玉良言.待老夫与家兄从长计议一番。”宇文述见佳音已传,便告辞回府。
第二天,杨约急急忙装出愁眉不展的样子,来见杨素,杨素急忙问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约道:”日前东宫护卫苏孝慈密说:太子以为兄长多有冒犯,故而发誓,他日得登大位后,必然杀了兄长以解恨,我现在是为了兄长的安危而担忧。”杨素背靠在太师椅上,把玩著手中酒杯不屑地笑道:“如今太子杨勇懦弱,看他们能奈我如何?”
杨约摇了摇头说:”太子乃将来国之主人,以其懦弱性格,他日登位,必受制于左右亲信,兄长为太子所恨,必为他日掌权者所憎,虽则太子无杀人之能,其亲信亦无否?”杨素想了一下,觉得甚有道理,骇然说:”果不其然,据你意思,我是谢位避他,还是改心顺他?”杨约连连搖摇头说:”谢位失势,将一败涂地,顺他不能释怨,徒招人耻笑,为今之计,只有在他大权未握之时,断他的前路,方为上策,现在废掉他,更立他人,何止免受祸端,还有大功劳。”杨素稍加思索,便即愰然大悟说:“这’他人’者除了杨广之外更有何人?”遂会意一笑,道:”未料贤弟明察秋毫,深谋远虑,愚兄感激之至。”杨约嘱托杨素尽早行事后,告退而去。
于是,杨素在把握每一个机会,在隋文帝的面前说尽了杨广的好话,说尽了东宫太子杨勇的坏话,隋文帝素来信任杨素为人,对东宫太子渐渐地起了介蒂。而独孤皇后也被晋王杨广所迷惑,以为晋王隔三差五来觐见,嘘寒问暖,赠送宝物乃是出自真心的,于是经常在文帝耳边夸赞晋王孝顺,又偶尔地说了一些杨勇的馋言,杨勇听到了风声,显得坐立不安,不懂如何应对,这些被文帝看在眼里,误以为他心虚,所以坐立不安,更添加了文帝的戒备之心。
宇文述又打听到杨勇有个宠臣,名叫姬戚,与一个叫夏虞的镇殿将军感情十分深厚。宇文述赶紧将重金厚礼送到夏虞手上,嘱托他买通姬戚,将太子杨勇的一言一行都通报出来,这样一来,杨勇大小丑行与陋习都无所遁形,人尽皆知了。
且说,靠山王杨林,统领兵马五万,直抵冀州。那领兵前来攻打冀州的大将罗艺,字廉庵,父名允刚。北齐因他功高盖主,所以被远封在燕山,世袭燕公。罗尤刚中年早亡,罗艺年少,然后世袭了燕公之职。他为人刚勇,能使一杆滚银枪。夫人秦氏名叫胜珠,乃亲军护卫秦旭之女,结发二十年,尚未生子,甚是忧闷。
当时罗艺夫妇,听说秦旭父子被杨林所困,尽忠殉国,夫人一连哭了几次。后来又听说杨坚篡位,灭了周主,罗艺获得了此报,正想要打着为北周天子报仇的旗号,于是起兵十万,进犯河北冀州等处。忽然报告,隋文帝派杨林领兵五万前来清剿,罗艺遂领兵前来迎敌。
那杨林的先锋是四太保张开,七太保纪曾,二人正行,忽然报告,罗艺兵马挡住了去路。张开闻报,飞马向前,见阵前一员大将,面如满月,髯须甚美。张开得知是罗艺,便举蛇矛,分心就刺,罗艺插枪来迎,战不到数十回合,罗艺逼开蛇矛,扯起银花锏打来,正中后心,张开吐血伏鞍而走。纪曾大怒,举斧劈来,罗艺回马便走,纪曾在后面追赶,罗艺看得亲切,将坐骑一磕,只见那匹马,忽然失前蹄,纪曾舞斧砍下,罗艺举枪一晃,向纪曾咽喉一枪,挑刺于马下。这是罗家“回马杀手独门抢”。罗艺挥兵杀来,有数里之遥。杨林大军已到,听说罗艺锏打张开,枪挑于纪曾,登时大怒。催兵前进,到了九龙山,扎下营寨。次日摆齐队伍,亲自出营前对阵。
罗艺见杨林白面黄眉,髭须三绺,勒马横枪,立于旗门之下,大声叫道:“杨林,你们杨家太贪心了,灭了北齐,又篡了北周?我今天必要灭了你们隋家,这才是我平生所愿。”杨林笑道:“罗将军,你今日之所言论的,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人云:’天下不是一人的天下,惟有德者居之。,现在天意我们大隋,故一战而定西北,再战而平定南陈,四海咸平,边疆敬服。将军虽有旧仇,也只好待时而动,料定不能再兴北齐皇室,为何不归降我大隋,老夫自当保奏将军,永镇燕山,世守此职。不知将军意下如何?”罗艺听说,想了一想,就说道:“你要我归顺你们大隋,必须要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归顺大隋;如果不答应,我誓死不降。”杨林说:“罗将军,是那三件事?老夫愿闻其详?”
当下罗艺按鞍说道:“我虽然已归降你们大隋,第一件:是我本部下兵马,必须听我调动,永镇燕山;第二件:我名义虽然归降大隋,却不上朝不参拜你们大隋天子,当然本将军会听朝廷的调令但不听宣;第三件:在我封地之内,我一个人独自有生杀大全。”杨林笑道:“将军,此三件事容易,都包在老夫身上。”于是,杨林下令三军退回十里。罗艺见杨林退兵,下令三军退十里。杨林道:“将军倘若还是不放心,老夫同将军到燕山府,上表奏闻当今天子,等旨意下来,然后再回去。”
罗艺大喜,同杨林并辔而行,及到燕山府,请杨林入城,大排筵宴,款待杨林。杨林忙修表章,派官差送至长安奏上,隋文帝闻奏,即派窦建德赍诏送到燕山府来。罗艺听说,连忙出城迎接到城内,窦建德入城,开读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据靠山王所奏,燕公罗艺,廉明刚勇,堪为冀北屏藩。今加封为靖边侯,统本部强兵,永守冀北,听调不听宣,生杀自专,世袭所职,无负朕意。钦哉!谢恩!大隋开皇二年月日敕!
罗艺接过圣旨,依例大排筵宴,厚待窦建德,又赠送杨林。窦建德很多金银彩缎,次日排酒长亭,与杨林饯别,亲送十里而回。
那杨林。窦建德二人回朝,却在路途中,忽然报告,登州海外流寇作乱,上岸抢劫居民。杨林听说后,对窦建德说:“你先回京城复旨,老夫亲往登州,剿灭海外流寇。”于是编领兵望登州而来。那些海外流寇听说杨林兵马来镇压,不敢交战,各自散去,杨林只是扑了个空。但见那里人烟稀少,城池倒坏,杨林十分叹息。就上表奏闻,自愿镇守登州。叫军士招集民工,整治府库,修筑城垣,不到一年里了,把登州修得十分齐整,不在话下。
却说,李渊当日拒不受晋王的礼物,惹的那杨广十分怒火,便说:“我已内外都谋成,不怕你怎么的!如果我如所愿,必然杀此老贼,方才能消我心头之恨。”那杨素得了晋王的厚礼,百般谤毁太子,又知文帝惧内,最听独孤皇后的枕边细语,因此每次乘内宴时,在独孤皇后面前,称扬晋王杨广的贤孝,挑拨独孤皇后。那独孤后见识浅簿,认以为真,经常在隋文帝面前经常说了些风凉话,文帝因此对太子渐渐疏远,甚至经常派人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
到了开皇三年十月,有东宫幸臣姬戚公开指正太子,说:“东宫命人叫师姥卜吉凶,说出当今圣上忌日就在十八年!太子当时居然说出这一天日子怎么还不早点来呢?姬威又指正说,太子还偷偷地命人在京城外建马棚养马千匹,在府中厚待谋士,以准备起兵篡位之用。”
隋文帝听说,以为众口一词,再无差错,于是心中大怒。马上召令太子杨勇前来,命令太子跪在殿下,当面宣读诏书,废太子为庶人,立晋王为太子,宇文述为护卫。东宫旧臣唐今臣、邹文胜等,都被杨素诬陷为谋反朝廷重犯,被斩首示众。其实朝廷侧目,连刚正不阿者亦被禁声无语。大有夫袁旻,与文林郎杨孝政冒死同奏道:“陛下,父子乃天性至亲,如今陛下反听谗言,有伤天性。何况太子谋反之事,又无真凭实据,是乃捕风捉影,以臣等判断,将杨素、姬戚以诬罪太子之事反坐,伏乞陛下边斩杨素等,朝野肃清,臣等之幸甚。”文帝听说后,勃然大怒,命侍卫立刻将二人拿下,一并斩首示从,此后再没有朝臣敢公然为杨勇说情。
只有李渊上疏奏道:“陛下,太子所谋事情,都好无实据,又好无对证。今既废黜,不可加罪,还宜悯恤。”隋文帝览疏,虽然不完全听进去,却给了太子五品俸禄,终生养于内苑名为软禁,实为保护了起来。
杨广也如愿所偿的得了东宫之位,心花怒放,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是因为李渊为太子杨勇求情,便对李渊更加痛恨有加,于是立即召来宇文述。张衡计议道:“当初李渊分明是为斩张丽华的缘故,怕殿下怀恨再心,怕晋王登上了大位,所以上奏弹劾殿下。必须想个办法除去李渊,免得阻碍!”宇文述说:“要除掉李渊有何难!”于是杨广、宇文述等人筹谋计划准备要除掉李渊。这正是;废长立幼谋东宫,阴谋设计除唐公!不知杨广做何打算?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