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历史军事小说 > (白话文)隋唐演义
本书标签: 历史军事  古代言情  宫廷权谋   

第十四回 仁寿宫杨广戏娘 狠炀帝弑父缢兄

(白话文)隋唐演义

却说,这太子杨广,自从他既谋取了哥哥杨勇东宫太子之位,又逼走了一个李渊,最怕的一个独孤皇后,便到开皇元年就去世了。把平日假装的那一段不好奢华,不近女色的光景,便都按捺不住了。隋文帝自独孤皇后死后,没人拘束,便宠幸两个绝色美人,一个是宣华陈夫人,长得艳色绝世,玉洁冰清,另一个是容华蔡夫人,素有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容。把朝政也渐渐不理了。此时的杨广也越来越得意了。

且说,仁寿四年,这时,文帝年事已高,再也禁不起风花雪月,四月间便渐渐有许多病症了。于是又下令杨素营建仁寿宫,却不住在长安宫内,而在仁寿宫养病。不料太子杨广在长安宫内见皇妹琼花公主十分齐整,正在御花园撞见。正对她要实施非礼,不料琼花公主竟然投河自尽。却只推说不知,只说是公主暴病而亡。

那位隋文帝焉能知道,病到了七月,病势越来越严重。尚书左仆射杨素,他是开国勋臣;礼部尚书柳述,他是附马;还有黄门侍郎官元岩,是文帝的近臣。三人直宿阁中。杨广进入了宿太宝殿上。宫内便是陈夫人、蔡夫人服侍。杨广进宫请安,两位夫人都不回避。蔡夫人是丹阳人,江南妇女水色,是不必说绝好的了。

且说,陈夫人不惟是南人,而是南朝陈宣帝的之女、陈后主同父异母之妹。后南朝灭亡之后,跟随陈后主入朝,更是金枝玉叶,生长锦绣丛中,说不尽的齐整。这陈夫人举止风流,态度逸韵,徐行缓步,流目低眉,也都是生成韵致。杨广见了,却疑是有意于她,一腔心事,被她引得大热。知那文帝是不起之疾,与杨素把前后事务尽皆周备,但在文帝面前,终有些惧惮。要大胆闯入宫去调戏陈夫人,但她侍疾时多,再不得凑巧。且又不知内心如何,这些眼角传神,都是自己揣摹,或者她嫌老爱少,有这心亦未可知。又想道:“她平日受我许多礼物,不能无情于我。”自想自问,这等想慕。

那一日,杨广入宫问疾请安,远远看见一位丽人出宫,缓步而来,不带一人,又没带宫女。杨广举目一看,却正是宣华陈夫人,正要更衣,故此独自出来。杨广只看得心花怒放,心里暗想道:“大好机会来了!”吩咐宫女、太监且休随来,自己三步并做两步,随入更衣之处。那陈夫人看见,大吃了一惊道:“太子到此何为?”杨广笑道:“夫人别怕,是我啊,其实我早对夫人有垂爱之心。”夫人见他言语有些轻薄,回身便走。谁知杨广一把扯住她说:“夫人,我终日在御榻前与夫人相对,虽是神情飞越,却如隔着万水千山,今日幸得便,望乞求夫人赐我片刻之欢喜,以慰我平生之愿。”陈夫人拒绝言道:“太子!我已托体当今圣上,名分所在,怎可如此无礼!”杨广说:“夫人岂不知情之所钟,何来名分之有?”于是把陈夫人紧紧抱住,求一接唇吻。陈夫人说:“太子万万不可。”说罢,极力推拒。正在不可解之际,正听见太监一片传声呼叫声:“圣上宣诏陈夫人进宫!”

这时杨广知道留她不住,对她说:“夫人且不敢把今日你我之事说与我父皇知道,我们且留后会。”只见,陈夫人喜得脱身,早已衣衫皆皱,神色惊惶,要稍俟喘息,宁静入宫。不料文帝睡醒,索取药饵,如何敢迟?只得举步到御榻前来,只见,文帝举目看她,神色慌张,头蓄发乱,衣衫不整的在御榻之前。

这时陈夫人心里是七上八下,心里想道:“那杨广年轻体壮,狡诈能干,想必将继承帝位,果然是个好依托,只是如此忤逆好色,目无尊长,将来对我却未见得始终如一。不惹趁现下还有转机之时,不如揭他的恶行,将他太子之名分废去,以绝后患。于是说:“途中太子杨广对臣妾无礼!”文帝听闻此言如梦方醒,不觉怒气填胸,把手在榻上敲上几下,大怒道:“畜生!竟然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何将天下大事托付与他,独孤误我,独孤误我!快宣柳述、元岩进宫商议,决定要废掉杨广这个逆子,重立杨勇为太子。”杨广也怕有事,早在宫门外偷听,听得隋文帝怒骂,又听得宣柳、元岩二人,不宣杨素,就知道自己谋夺之事已泄露,于是急忙奔来寻找张衡等一班人商议。

这班人正打点做从龙之臣,都聚集在一处。见杨广神情十分慌张,只说出,隋文帝即将晏驾,直至问时,才知道陈夫人之事。宇文化及说:“这好事只在早晚之间,却又弄出这事来,怎么处?”

张衡献计说:“殿下,如今只有一件急计,不得不行了。”杨广急忙问何计?张衡附耳道:“如此,如此。”正在悄悄与杨广设下计谋,只见杨素慌慌张张走来说:“殿下不知因甚么事忤了圣旨,上宣柳述、元岩二人撰诏,去召前太子杨勇。他二人已在撰诏,只待用宝赍往济宁。他倘若来时,我们都是他仇家,怎生是好?”杨广说:“张庶子已定一计了。”张衡便向杨素耳边说了。杨素说:“这也不得不如此了,就叫张庶子去做。只恐怕柳述、元岩取了前太子来,这事就烦难了。”宇文化及说:“下一道旨,说他玩上羁留,不能将顺,将他下了大理寺监狱内。再传旨说宿卫兵士劳苦,暂时放散,就着郭衍带领东官兵土守定各处宫门,不许内外人等出入,泄漏宫中事务。还假一道圣旨去济宁召前太子杨勇,只说文帝有事,宣他到来,斩草除根。”杨素伴着杨广在太宝殿,其余分头办事。

先是宇文化及带了校尉赶到撰诏处,将柳述、元岩拿住。二人要进宫面圣上辩别。宇文化及说:“我知道你们是代圣上草拟圣旨重立前太子杨勇为太子,来人啊,给我绑了!”说罢,将柳述、元岩二人逮捕了并押赴大理寺监狱去了,于是回来复命。这时郭衍已将卫士处处更换了东宫宿卫,要紧处他二人分头把守。此时隋文帝半睡不睡地问道:“柳述、元岩写完圣旨曾完否了吗?”陈夫人回答道:“还未写完,写完了会见进呈陛下的。”文帝说:“圣旨写完时盖上玉玺,派柳述飞递去。”只见外边报:“太子差张衡侍疾。”也不候旨,带了二十余内监,闯入宫中。先分付当值的内侍道:“太子有旨,道你们连日辛苦,着我带这些内监更替。”对御榻前这些宫女道:“太子有旨,将带来内监承应,尔等也去歇息。”这些宫女因承值久了,巴不得偷闲。听得一声分付,也都一哄出官去了。惟有陈夫人、蔡夫人仍立在御榻前不动。张衡走到榻前,也不叩头,见文帝昏昏沉沉的,对着二夫人说:“二位夫人也暂时回避。”这两个夫人乃是女流,又没甚么主意,只得离了御榻前,向内阁之后坐地。

两个夫人放心不下,派宫人在门外打听。过了有一个时辰,那张衡洋洋的走出来说:“!圣上已经宾天了,你们还傻站着里干甚么?还不报去太子知道?”又说道:“宫中的嫔妃不得哭泣,待回禀过太子,再行举哀发丧。”派过来的宫女汇报陈夫人说,文帝是被用玉枕头给捂死的,当时除了太子杨广和张衡之外,再也没其他人了。

这些宫嫔妃女虽然疑惑,却不敢说是杨广和张衡设计合谋而害死的。这壁厢杨广和杨素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盼不到一个时辰,却见张衡忙忙的走来道:“恭喜,大事了定了毕。”杨广便改愁为喜,将预先订下的计谋,来传令旨。命令杨素之弟杨约提督京师十门;郭衍署右领卫大将军,管领行宫宿卫及护从车驾人马;宇文成都升为御林军大统领,管辖京师各省提督军务;宇文恺管理梓宫一事;太傅少卿何稠管理山陵;黄门待遇郎裴知典理丧礼,悄悄秘密不发丧。

且说,张衡又献计道:“不过太子的心上人宣华夫人,恐怕她有自尽的想法。”杨广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于是派内侍太监取了一个黄金盒子,又把一样东西放到了里面,外面用纸条紧紧封贴,派人赐给宣华陈夫人,并让她亲手打开,内侍太监领旨,急忙来到后宫。

却说,宣华陈夫人在后宫,听说文帝驾崩,心下十分忧疑,哭得是寝食俱废。忽然内侍太监双手捧了一个金盒子,走进后宫来,对陈夫人说:“娘娘,如今新皇登基,陛下御赐娘娘一物,藏于此盒之内。并叫奴婢拿来,请娘娘开取。”陈夫人见了,心里想道:“这里面一定放的是毒药,莫非我得罪了杨广,他要赐我一死吗?”哀哭道:“自南朝破灭被俘,我已经想好要老死掖庭了。承蒙先帝不弃,还以为这是我的福气,谁知到底是红颜薄命。”说罢,一边说一边哭,宫人也认定是毒药,跟着一起哭起来。内侍见众人哭成一片,这时内侍太监急忙催促宣华夫人快点将此盒打开,宣华夫人没办法,只得擦擦眼泪,轻轻把金盒打开。不曾料想到,里面不是毒药,而是一个同心结。

众宫女太监们一看纷纷前来贺喜,宣华夫人见不用死,也安下心来,可她心里并不觉得高兴。她既不拿同心结,也不谢恩,内侍太监见陈夫人如此,催促陈夫人赶快收了东西谢恩:“娘娘别这样,你原本因为任性得罪了新皇,这才惶恐不安,如今难得圣上不怪罪,还给娘娘同心结,寓意为永结同心之意。娘娘倘若要再任性,到时又要哭了,快点谢恩吧。”宣华陈夫人长叹一口气,拿出同心结放到桌上,对着盒子拜了几拜,转身又回到床上发起呆来。内侍见陈夫人拿了同心结,捧起空盒儿回去复旨。当日夜晚,杨广就留宿在宣华夫人宫里。

半月之后,探子来报,济宁大将军杨通,保着废弃的前太子杨勇,在长安城外安营扎寨。杨广再次假传文帝圣旨,召令杨勇一家三口进城面圣,其余不准入内。杨勇不知文帝已被杨广害死的,心里想道:”父皇现还俱在,我何怕你杨广?” 便应召入城,于是杨勇父子都被被郭衍擒获,去押到东宫太子府,面见杨广,杨广笑道:“皇兄,别来无恙。”只见杨勇说:“父皇如今身体可否安康?”杨广冷笑道:“父皇已经驾崩,并且临终时,已将皇位传位于我。”杨勇不信,便大骂道:“我不信,杨广是你害死父亲的,原来为了东宫太子之位,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杨广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必将遭到报应!”杨广喝令郭衍将他父子二人拖出去,只见杨勇至死大骂道:“杨广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于是,杨勇父子被缢死在仁寿阁内。只因杨广见杨勇之妻萧妃国色天香、艳美绝俗之貌,便纳她为妃子,得免一死。萧妃见丈夫跟儿子被处死,心里痛恨杨广欺嫂杀兄,但不敢忤逆他,于是只有委身投向他。

这时杨广为了铲除杨勇的党羽,又下旨,大将杨通以与废太子杨勇合谋叛乱之罪名,并派宇文成都速去济南围剿。杨通听说后,不觉得大怒,遂领部下十万雄兵,急忙反下济南起兵造反,并自称天霸王。兵精粮足,威震济南。

由于隋文帝驾崩时,并无遗诏。杨广与杨素计议,问谁人可愿意作诏,然后发丧。杨素保举当朝左仆射伍建章:“他为人耿直,满朝文武无不信服于他,殿下可召他来,与他商议作诏,颁行天下,庶不被众臣谤议。”杨广说:“倘若召他不来,该怎么处理?”杨素说:“倘若他召不来,一连数召,他怎敢抗拒呢?倘若来肯作诏便罢,倘若他不肯作诏,就将他就地斩首,以儆效尤!”杨广见说,忙差内监前去宣召。

却说,那伍建章一生为人耿直,嫉恶如仇。这一日在府中,听说文帝已死,原前太子杨勇被杀,早就察觉到杨广的野心,乃大哭道:“杨广听了奸臣之言,谋害父兄,好不可恨!”正说之间,内监早到伍府。家人通报,伍建章出迎。内监道:“太子宣召太师即刻就进宫觐见殿下。”伍建章说:“公公请回,我打点就来。”内监道告别,回复了杨广。杨广一连数次宣召,伍建章拜辞家庙与夫人,乃麻披戴孝而进殿,见了太子杨广,伍建章遂快步走进仁寿殿里,杨广见他来了,急挤出几滴眼泪后上前迎着道:“伍太师,先帝既已升天而去,凡请太师代我父皇作诏。”

伍建章虽早有所料,却仍忍不住失声痛哭道:“陛下啊,想不到圣上竟先走一步了。竟不能见圣上最后一面。”

杨广便假意安慰道:“太师,先皇在位十数年,已享尽世间荣华,去时也十分安详,可谓尽了天年,请勿悲伤!此刻该处理后事要紧,倘若先生代孤写诏遗,当裂土分封,依旧得享荣华富贵。”伍建章擦干眼泪后喝问道:“殿下,我来问你,圣上病危症重之时,为何不派人来召见我们这些老臣子来与他诀别托孤后事呢?”杨广早有准备,回答道:“太师,本宫当其时悲痛欲绝,未曾想到此着,望太师见谅!”伍建章啍了一声说:“柳述、元岩均在殿内值守的,如此重大的事情,难道连他们也忘了吗?听闻前天杨勇奉诏进宫,如今又在何处?”杨广回答道:“皇兄悲伤过度,在偏殿内休养。柳述、元岩在旁伺候。”伍建章用手一拍身旁一案桌道:“好,我就到偏殿去与他们对质,问个明白!”

杨广吓了一跳,心里想道:“你这个老顽固不化,不知好歹,竟敢在我面前耍威风,倘若不是有求于你,我不把你五马分尸我就不姓杨。” 遂強忍著怒火命侍卫将他拦住,说:“太师,你先将诏书写下,再去与他们对质也不迟,父皇这殿堂可不是谁都能来去自如的。”但说到最后不自禁地带了威吓的口气。这时伍建章已认定文帝乃杨广杀的,他一生疾恶如仇,虽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但对杨广仇恨之心怎么也压抑不过来,听杨广如此说,一拍手说:“好,拿笔来。”杨广大喜,原以为伍建章听出他话里头的意思来,言听计从,以保性命,急忙命令张衡送来纸笔,伍建章拿笔疾书,顷刻就写。杨广拿起一看,上面写道:“杨广戏娘弒父,又缢兄霸嫂,谋逆篡位,人伦纲常尽失,天理难容,堕落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消其罪也。如今诏告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杨广不禁的勃然大怒,心忖道:“这老顽固在朝庭内外均德高望众,他既然猜知我所作所为,又不为我所用,一旦放虎归山,则后患无穷,趁他在此宫内孤立无援之际除掉方好。”遂将诏书往地上一摔道:“老匹夫,本宫念你忠直,不忍杀你,你却生安白造来诬蔑本宫!”说罢,立即命左右推出斩首。

伍建章想不到杨广如此心恨手辣,高声喝骂道:“杨广,你悖逆人伦,戏娘欺嫂。弒父殺兄,谋逆篡位,真是天理不容,人伦道德尽丧,如此尚不知悔改今日竟又凭白无故地要杀老夫!”目光一转,又对著冲上前来要擒他的侍卫说:“你们倘若要助纣为虐,早晚也不得好死。”那几个侍卫均以为伍建章脸上威严震慑着他们,所以不敢动手。杨广心中也是又怕又怒道:“这还了得!这还了得!我手下的人都怕了你了吗!你今日就不死吗?他口口这皇帝还当得成吗?说不定反被你害得身败名裂!我连父亲兄长都杀了,难道反倒不敢杀你?”想至此,不禁发起狂来,猛然问枪身旁侍卫手中长剑,低头直扑伍建章面前,一剑贯心而过。伍建章想不到杨广在自己凜凜神威下竟有勇气痛下杀手的。毫无防备下,被长脸刺穿心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往前一指杨广,尚未说得出话来,便往后仰倒在地上,如此隋朝堂堂一代中流砥柱,便枉死在仁寿殿里。

只见血溅了杨广的满头,他这一剑刺出后,但觉全身上下都软弱无力,身体保持著持剑前刺的姿时,一动也不敢动,但觉得过了有半晌之久,伍建章的尸体方向后倒下,杨广遂用力将剑往地上一掷,随即仰天狂笑,以掩饰心中的恐俱。殿上侍卫和众文武百官见他如此凶狠残暴,无不胆战心惊。

且说,伍建章既已死,杨素也只得免为其难,伪撰遗诏,命令太子杨广即帝位,颁行诏告天下。当晚杨广欲火难耐。竟然不顾孝道伦常。冒天下之大不讳,又闯进宣华陈夫人的宫中,天天与她厮混,真可谓荒淫无道,国破家亡也是早晚之事。

七月未丁,文帝发丧出殡,事毕,杨广换上吉服,拜告天地祖宗,隨后换上冕冠,便即大位,群臣都换朝服拜贺,于是杨广大赦天下,改元为大业元年,称为隋炀帝。扶助杨广登位者俱加封进爵。韩擒虎、邱瑞等人敢怒不敢言。苦无确凿证据,杨广党羽杨素、宇文化及等又手握兵权,把持朝政,只得暂時忍气吞声,柳述、元岩满门则被杨广以密谋行刺太子之罪处斩。

且说,炀帝一面犒赏边上军士,又迫封东宫为房陵王,使掩饰其谋害之迹。这时在朝有杨素一班夹辅,京城内外有宇文成都领班镇压,故此没有一毫变故。这正是:一十三年瞬息事,顿教遗笑历千秋。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上一章 第十三回 王婉儿观灯起衅 宇文子贪色身亡 (白话文)隋唐演义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十五回 雄阔海大显英雄 伍云召起兵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