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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雄阔海大显英雄 伍云召起兵报仇

(白话文)隋唐演义

却说,隋炀帝杨广登基帝位后,十分宠信宇文化及、杨素等人,这二人互相勾结、狼狈为奸,杨广派宇文化及带大队兵马包围住伍府,以伍建章污蔑圣驾、欺君犯上之罪名,将伍门合府男女老幼尽行满门抄斩。可怜伍建章一门三百余口几乎一个不留,只逃出了一名马夫。那马夫名唤伍保,只因借了一马予友人,前往讨还,故免一死,归家路上听闻伍府被血洗,急忙逃离了长安,星夜往南阳报与伍云召去了。

大局已定,宇文化及与杨素都怕伍云召在南阳起兵谋反,欲斩草除根,于是,杨素急忙上一奏本道:“启奏陛下,伍建章之子伍云召,官封侯爵,镇守南阳,勇冠三军,力敌万人。倘若不早除,必为大患,望陛下出兵围剿,庶无后忧。”

杨广准奏,心里暗自想道:“朝上九个老臣子都是追随我父皇出生入死的,他们心中必不服我管,还好叔父杨林至小便溺爱我,当不会对我不利,如今伍建章已死,剩下那七位老臣可要尽快试探一番,有异心的就乘早除去,免得夜长梦多。高颖与贺若弼曾随我出征,曾经又受过我厚礼,当不会发难,最顾忌者乃韩擒虎、邱瑞!韩擒虎与伍建章乃八拜之交。倘若其顾念与先皇及伍建章交情,此番必不会尽力征讨伍云召,倘若真出全力剿贼寇,则令其叔侄相残,其余老臣见着亦要胆寒了。”

于是,杨广宣诏韩擒虎上前,官拜为征南大元帅,麻叔谋为先锋,宇文成都为督军在后接应,点起领兵六十万,即日兴师进迫南阳。韩擒虎等领命出朝,望南阳进发。

再说,伍建章之子伍云召,身长八尺,面如紫玉,目若朗星,声如铜钟,力能举鼎,万夫莫敌,雄兵十万,坐镇南阳,乃隋朝英雄榜第五条好汉。夫人贾氏,同庚二十,所生一公子才方周岁。一日升帐,众将参见,伍云召说:“今日本帅要往金顶太行山打围,众将不可擅离讯地。”众将一声得令辞出,分付掩门。次日,伍云召头戴白银盔,身穿黄金甲,西川红锦袍,坐下西番进来千里马,出了辕门。吩咐一声掩门,离了南阳,竟往金顶太行山而来。非止一时,早已到了。手下回禀道:“回禀元帅,兵至山边了。”伍云召吩咐安营,摆下围场,各驾鹰犬,追兔逐鹿。

周围有数百余里,山中有一大王,姓雄名阔海,本山人氏,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铁面胡须,虎头环眼,声如巨雷。使两柄板斧,重一百六十斤,两臂有万斤气力。终日靠打柴为生,后乃落草为寇。聚集头目四十名,喽罗数千,打家劫舍,往来商客不敢单身行走,在隋唐英雄榜上也算的上第四条好汉。这日坐在聚义厅上,唤齐众头目,便吩咐道:“今日山中钱粮缺少,你众头目各带喽罗下山,各处劫取京商,只可取财,不可取命。”众头目得令,各带兵将下山而去。

再说,那雄阔海分散了众人,自己已换了便服,竟出寨门,望山下而来。看看过了两个冈,只见前林中跳出了两只猛虎,扑将过来。雄阔海把外袍去了,双手上前擎住,那只虎动也不敢动,将右脚连踢几脚,雄阔海举手将虎往山下一丢,那虎撞下山冈,跌得半死。又把那虎一连数拳打死了。再往下边一看,那虎又醒将转来要走,阔海赶下山来擎住,又几拳打死了,这名为双拳伏二虎。

那位伍云召在山上打围,只见前面有一好汉,不消片之时,将两虎打死。分付家将上前相请,说我老爷要见。家将应声上前,大叫道:“壮士慢行,我老爷相请。”雄阔海抬头一看,说:“你是何人,是谁老爷叫我吗?”家将道:“我家伍太师是大隋左仆射伍建章之子伍云召,特来请你。”阔海心中想道:“伍云召乃当世之英雄,久仰其名。我欲见无路可进,今到来相请,是大幸的了。”急忙忙随着家将,到了营门。家将先进去禀道:“壮士到了。”伍云召分付请进来。雄阔海进去,朝上一揖。你看此人,身材雄壮,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伍云召一见大喜,即出位迎接道:“壮士少礼。请问壮士姓什名谁,哪里人氏,作何生理?”雄阔海回答道:“在下姓雄,名阔海,本山人氏,作些无本经纪。”伍云召说:“怎么叫做无本经纪?”雄阔海说:“只不过在山中聚集兵将数千余人,自称大王,白要人财帛,故叫做无本经纪。”伍云召呵呵笑道:“本帅见你双拳打死二虎,又看你身材出众,定是一个英雄豪杰。本帅回府,意欲为你进表招安,久后可为一殿之臣,你不知阁下意下如何?”雄阔海说:“多谢元帅。”伍云召大喜道:“既是如此,今日与你结拜。”雄阔海说:“在下只不过一介草莽,怎敢与元帅结拜?”伍云召说:“说哪里话!”说罢,立即分付家将,摆下香案,伍云召年长一岁,拜伍云召为大哥,雄阔海拜为兄弟。立誓日后须要患难相扶,倘若有私心,天地难容。拜毕,伍云召说:“你回山中守候,待哥哥回到南阳,修本进朝,招安罢了。”雄阔海道:“生受哥哥。”二人便互相告别,雄阔海自回山寨。伍云召分付众将,摆齐队伍,起马放炮三声,回转南阳,一路无话。

且说,马夫伍保,逃出长安,在路途上又听闻韩擒虎挂帅起大军,径往南阳前来奉旨围剿伍云召,心中很是着急,便不分昼夜赶到南阳,及至辕门,拿起击棍在三面大鼓上一通猛敲猛打,旗牌官上前喝问何事,伍保说:“京城中太师爷府中急事要见伍元帅,请通报。”旗牌官听闻此言,立即到内堂回禀道:"京城中太师爷派人来见候爷。”伍云召已逾载没有见过双亲,听说京城家中来人,心中甚是大喜,吩咐唤进来,伍保走到后堂跪在伍云召跟前大叫道:"少爷不好了!”立即不禁的号啕大哭。伍云召心下大惊,急问道:“伍保,你为何痛哭,京城太师爷夫人可安好?有否书信?拿来我看。”伍保反问道:“哪里有甚么书信呢!”伍云召心中一震,说:“为何没有书信?且快说明就里。”伍保回答道:“昏君杨广与奸臣张衡、宇文化及、杨素等人合谋密谋杀了文皇,要太师爷草诏立他为帝,太师爷不肯,并直言进谏,谁知那暴君一怒之下,竞把太师爷给杀了。后来,杨广又派宇文成都带兵又包围了我们家府门,将家中三百余口,全都满门抄斩。其时小人侥幸在外头逃过一刼。特来报与少爷、夫人知道。”伍云召听了,仿赋遭五雷轰顶,惨叫一声后晕倒在地。贾夫人与家将上前叫唤,半晌方醒,随后放声大哭。家将扶起伍云召,伍夫人遂投到他怀裡相拥而泣。

伍云召哭道:“可怜我家世代忠良,赤心为国,南征北伐将中原平定下来。杨广那昏君非但弒父篡位,欺嫂**,还更是把我父亲杀了,又将我一门尽行斩首,问苍天公义何在,不灭杨广此恨如何得消?”伍保回答道:“少爷,那昏君杨广把太师爷杀了之后,又听从奸臣宇文化及、杨素之言,派韩擒虎为元帅,麻叔谋为先锋,宇文成都为后应,领兵前来讨代,请少爷尽速打点应对。”夫人说:“我一家既是被昏君杨广所杀,伍氏一门从此人丁单簿,相公更应万分爱惜生命,作周长准备,决不可轻率行事。”伍云召说:“夫人所言有理,待我与众将军从长计议,定个稳妥之策。”遂打鼓升堂,三声炮响,众将齐入参见,分立到两旁。

伍云召道:“诸位将军都在,本候与诸位 说一件事情!”将官们见伍云召满脸悲愤之色,双眼通红,知道有什么有大变故要发生,表闻言都道:“候爷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伍云召说道:“我父亲老太师伍建章在朝中,官居上柱国,又兼职仆射,为朝廷南征北讨,平定中原,居功至伟,未曾料到料恶贼昏君杨广,欺嫂纳娘,弒父杀兄,又谋逆篡位,与奸臣宇文化及、杨素等人合谋算计,要我老太师草诏,颁行天下,老太师忠心不昧,直言极谏,谁知那杨广竟以污蔑辱主之罪将老太师杀了,并将家眷三百余口,尽行斩首示众,言之痛心!如今那昏君又派韩擒虎、麻叔谋、宇文成都,领兵前来拿我,我欲弃了南阳,投身别处,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听闻,一时面面相觑,静默无声,良久当中一员大将方从震惊中回复过来,怒吗道:“未想杨广竟敢肆意,残害忠良,将老太师杀了!候爷,末将等人一直以来只效忠于候爷,候爷要投到哪里,我等就追随里。”说话的乃总将司马超,其余人等也齐声附和。伍云召强忍悲痛,举手示意众将安静,然后说:“南阳易攻难守,一旦隋朝大军此然前来围剿,势必在劫难逃,我怎好以私仇而连累诸位将军?”

话声刚落,另一名总将叔肃良大叫道:“候爷此言差矣!想那杨广戏娘欺嫂、弒父篡位,有违人伦纲常,天下人人可得而诛之。老太师尽忠被戮,天理难容,怎可弃了南阳逃遁他方,如此豈不是任由歪风邪气滋长?故在公在私,末将都愿随主帅反了这杨姓的,不如我们揭竿而起推翻隋朝杀入长安去,除掉暴君杨广,奉元帅为帝,诏告天下。”其余人等听闻,齐声点头附和。

堂下数十将军便将消息通传出去,顷刻之间,外头四营八哨,全都齐声呼声叫道:“推翻朝廷,废除暴君,为父报仇。”声音犹如排山倒海地在军队驻地上来回激荡。

次日天明,伍云召叫家将传令,外边众将教场伺候。家将答应一声,立即急忙走出外边,对中军道:“大老爷分付,诸将大小三军,都到教场伺候。”只听得辕门齐齐应声道:“得令!”只见那总兵官、旗牌官、四营八哨大小官员,都收拾兵器、盔甲、鞍马,各带管下军马,往教场上操练兵马。

那伍云召用了早膳,来到大堂,家将摆齐两边,吩咐取出了盔甲过来。那伍云召的头盔带一顶凤翅银盔,身穿一领龙鳞银甲,外罩蟒龙白袍。二名家将抬上银枪,那枪有一百六十斤重,纯钢打成,长有一丈八尺,名曰:丈八蛇矛,乃紫阳真人所授。伍保牵过马来,那马是西番进来的,叫做照夜玉狮子,那马高有八尺,浑身雪白,并无杂毛,登山渡水,如行平地一般。只见伍云召提枪上马,带了家将三百名,出了辕门,来到教场。三声炮响,到了将台边,伍云召下马,家将移过虎皮交椅,伍云召坐着,张起黄罗金顶宝盖。众将上前打拱道:“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众将少礼!”次后旗牌官、左领军、右领军、四营八哨参见,吩咐各队伍站立两旁。

伍云召传麒麟关总兵官司马超听令。传令官走出道:“麒麟关司马将军听令。”司马超提刀走上道:“主帅有何分付?”传令官说:“司马将军,你带领二万人马,把守麒麟关各处营寨,待韩擒虎到来,必须要小心抵敌,不可有违。”司马超听令,并带了人马,往麒麟关把守。

伍云召又传统制官焦方听令。传令官手执令旗走出道:“统制焦将军听令。”焦方提枪,走上道:“主帅有何分付?”伍云召道:“本帅有令箭一枝,着你往各处催趱粮草。”焦方执了令箭,往各自一处。

  伍云召又吩咐道:“你们各归营寨操演该管军士,候本帅不日听点。”吩咐回营。伍保牵过马匹,三声炮响,伍云召上马,带了家将,回转南阳。

且说,那齐国公韩擒虎,奉旨征讨南阳,未到南阳,扎下营寨。先锋麻叔谋进告说:“公爷在路,日行不过数里,倘反臣知道,逃往他方,圣上闻知,又要加罪。况今日费斗金,公爷务必分付三军晓夜兼行才是。”韩擒虎说:“麻将军有所不知,那伍云召乃将门之子,英雄豪杰,焉肯逃走?目下天气炎热,兵士众多,后面粮草不济,宇文成都还未到,本帅爱惜军士,所以如此。将军自领前阵,本帅自领中军,有事前来通报。”麻叔谋应声道:“是。”带领三军,望前而行。在路上纵容军士掳掠百姓,奸人妻女,罪不可当。各位看官,你说韩擒虎为什么在路上慢慢行走?他只因与伍建章有八拜之交,意欲使伍云召知觉,逃往别处,故此打发麻叔谋领前队,却自领中军,缓缓而行。那麻叔谋兵至麒麟关,探子报进:“启禀将军,兵马已到南阳关下了。”那麻叔谋出马一看,只见关门紧闭,关上扯起两面大白绫旗,那旗上大书:“忠孝王为父报仇”七个大字。麻叔谋不看还好,看了十分大怒。这正是:

  隋炀无道忠臣死,兵讨南阳国土离。

于是,麻叔谋便命令军士叩关下寨,放炮安营,“待我前去禀过元帅,再行定夺。”军士一声答应,自己往中军而来。军士报知,麻叔谋走出中军道:“元帅在上,末将参见。”韩擒虎说:“先锋少礼。今来参见,有何事会禀?”麻叔谋回禀道:“元帅,末将领兵来到麒麟关,那总兵司马超扶助反贼,把关紧闭,扯起旗号,上写着:‘忠孝王为父报仇’。”韩擒虎说:“本帅原说此人不走,如今又反叛朝廷,殊为无礼。”吩咐三军拔营前去。兵马向前,直至关下。韩擒虎说:“哪一位将军前去讨战?”早有副先锋雷明,闪出帐前应道:“末将愿取此关。”韩爷道:“小心前去。”雷明应声道:“得令。”

当下雷明顶盔擐甲,翻身上马,手执方天画戟,直至关下。大叫道:“嗒!城上的,报与守将知道,有本事的前来会战。”探子飞报入府:“回禀将军,刚才有一员隋将讨战。”司马超立即急忙顶盔擐甲,悬鞭挂锏,提刀上马,带领众将放炮出关。雷明看见,大叫道:“青面贼,你是何人?”司马超大喝道:“爷乃伍元帅帐下麒麟关总兵司马超便是。”雷明听说,呵呵大笑,道:“我乃天朝大将,岂能识你乱臣贼子!”举戟便刺。司马超举刀劈面相迎,不上几个回合,雷明看来招驾不住,司马超这把大刀神出鬼没,雷明大叫道:“好功夫。”说罢,便慌忙要走,被司马超撇开画戟;举刀望头一砍,把雷明连头连甲,劈做两半。可怜一个雷明竟死于关下。那败兵飞报营中:“禀元帅,雷将军被贼将杀了。”韩擒虎大怒道:“罢了,罢了,未曾拿关,先折了一将。”大声叫道:“众将官,哪一位与我去拿来?”闪过正印先锋麻叔谋道:“元帅,末将愿往,擒此反贼。”韩擒虎说:“小心前去。”麻爷应道:“晓得。”提枪上马,出了营门,来到关下,大叫道:“反贼,你是朝廷命官,乃助这逆贼,有违天命,自取灭亡。如今趁早好好卸甲投戈,饶你性命。”这正是:大言不惭无用将,怎敌能征善战雄!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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