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声哭喊,素衣只觉心如刀绞,药师一族在鹤羽受尽压迫凌辱,本就处境艰难,如今竟会因为这场瘟疫遭受此番灭顶之灾!
素衣多么想直奔那火光之处,杀尽所有鹤唳的爪牙,然而,她却只是紧紧攥着拳头,隐忍地站在鹤然身边,一言不发。她不可为了逞一时之快而罔顾大皇子性命,若是那些爪牙发现了大皇子的踪迹,只怕会引来鹤唳一波波恐怖的追杀。
不曾料想,鹤然双眸中有微光闪烁,沉声对素衣道:“可愿随我一同去将那些鹤唳的手下杀个干净,救出你的族人?”
素衣眼中忽然有光,向鹤然郑重点头。
只见鹤然力聚腕间,剑势横掠,腾空而起,与身骑白虎的素衣二人自漆色的天宇宛若踏星辰而来。
在鹤然长剑的催动下,原本平静的湖面若有蛟龙腾空而起,一股水势向正在肆意屠杀的众军汹涌推去,将数名士卒生生震开。
那群士兵们为鹤然剑势所慑,暂时停止了攻击,纷纷向鹤然与素衣举起兵器,这一刻,双方呈对峙之势,似乎都在寻找时机。
“大皇子?”兵卒中为首的士官脸上一片诧异。此言一发,身后的中士卒也陷入到窃窃私语之中。
鹤然并没有回答士官,负剑款款走到士兵们面前,沉声道:“鹤唳一举手间,伤及众多药师一族人性命,虽为瘟疫之故,但如此杀戮未免太过分了。”
士官瞥了身后的火场,那些药师的屋内已成为被鲜血浸红的血海,死者面容惊恐而扭曲,生者则神情悲哀而愤怒,伤痕累累的身体倔强地挺直,仿佛随时要和仇人拼命。然而他们又显然害怕这群身着战甲的怪物们,眼神游离,犹豫着不敢上前反抗。
在这群狼狈的人群中,有一袭粉衣极为抢眼,那人的身形像极了鹤然寻了一天的眉儿!只是此刻,她双手掩面,畏畏缩缩不住地向后躲闪,似乎是不想让鹤然发现自己一般。
“非为杀戮,只是解脱。”士官的回答中是毫无怜悯的冷漠。
“荒谬!”
士官冷哼一声:“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感染了吗?”
鹤然突然发现,这里所有的药师,从额头往上的血肉骨骼已被融化,皮肤近乎腐败溃烂,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紫红色。
“药师若是不能解了这瘟疫,那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不尽快将这些蛆虫杀死,难道要等着他们将瘟疫进一步扩散吗?”
那士官似乎全然没有将鹤然放在眼中,手臂一挥,便命身后众士卒持刀戟向鹤然与素衣冲杀而去。
鹤然轻挥手中长剑,真气翻卷潮涌,瞬间已在周围张开一张无形之壁,冲撞而上地士卒们在那壁上一碰,便若草芥一般被凌空抛起,重伤倒地。
为首的士官面露震惊之色,十几年未见大皇子,如今他的法术竟已精进至此了吗?
无奈之下,士官夺腿便要逃离,却见凌空斩来一颗闪着寒光的银铃,以极快的速度,极强的力度击入士官心脏,士官当场毙命。
“何不放他一条生路?”鹤然转头向素衣问道。
“他若活着回去,定会告知鹤唳您的行踪,如此一来,还怎能容他?”素衣答得冷定,听不出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鹤然轻叹:“鹤唳总会知道的,杀不杀他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