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惊雷乍起,东岳大道两旁的所有楼阁尽数门庭敞开,那是怎样一番令人感到恐惧的场景:一具具枯骨手执寒光闪闪的索魂戟,身披黑衣斗篷,在那枯骨的头颅处,竟是一张张惨白的婴孩的脸!他们诡异的笑着,却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声!
那一张张稚嫩的眉心处有一抹血红色的狐尾格外明显。他们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般,双臂僵硬地向后张开,并剧烈抽搐着,他们的嘴大张着,露出尖利的牙齿,阴笑着,啼哭着,向桐夜、枫堤与沈慎扑来。
鬼面死侍!是桐夜十五岁那年最黑暗的回忆!他至今还记得,他自己将长剑刺入死侍心口的那一瞬间,他便打开了一个黑暗的匣子,那一刻,他成为了一名像爬行动物一般冷漠的杀手。如今,又要故技重施吗?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杀死了一个有着婴孩面孔的死侍便会陷入心魔而无法自拔的小孩子了。
“啊”。只听沈慎一声惊呼
只见那些死侍的动作极轻极快,沈慎避之不及,不小心跌倒在地。其中一名死侍口中发出嘶嘶鸣叫,猛得从地底窜出,一口狠狠咬住了沈慎的脚踝。沈慎吃痛,摔倒在地。死侍尝到了人血的味道,愈发兴奋起来,数十死侍从四周弹起。纷纷露出尖利的牙齿,向沈慎的脖颈处咬去。
突然,围向沈慎的妖物身子凌空跌开数米。
桐夜扶起沈慎,柔声道:“别怕,我在。”
沈慎紧紧抱住桐夜的手,望着身周密密麻麻蓄势待发的妖物,惊恐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见桐夜抬手之间,如秋潮怒发,有赤色光芒迸发,精准而狠厉地击向死侍们心脏的部位,直截贯穿整个身体,将那来势汹汹的黑衣死侍们化作漫天的碎骨与迸溅的鲜血。霎时间,尖利的啼哭声止,猩红的鲜血沿着东岳大道两侧的木阶滴滴洒落,汇聚成一条血色的小流,沾湿了三人的衣衫。
“小夜!”
枫堤被桐夜那样狠厉的出手震惊:“他们,不过是受人操纵的小孩子啊!”
桐夜似乎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没有,只缓缓抬起沾血的长剑,拭去沾染在剑锋上的血迹:“他们已经死了,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便被离琛剜去了心脏,代之以蛊虫,供人驱使。”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法术!”枫堤望着这遍地的尸骨,声音中满是愤懑。
“在鬼域,越是恶毒的法术,便越是强大,因此,离琛能在鬼域成王,并非他们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不过是有一颗狠毒的心罢了。只是奇怪,这死侍一向是离琛的把戏,为何如今灵姬也开始玩弄起这一套?”桐夜沉吟着,慢慢蹲下身,细细查看着地上的残肢断臂。
枫堤奇怪道:“你来鬼域是为了找离琛,怎么会和灵姬有关呢?这些死侍不是恰好证明了是离琛在背后给咱们使绊子吗?”
只见桐夜从血泊中拾起一把短刀,向一枚滚落在地的婴孩的头颅劈去。
枫堤发出一声惊呼,想要阻止,可桐夜出刀如风,瞬间已将那孩童的头颅劈开,只见一团诡异的红光从中飞出,正欲逃走,却见桐夜反手一刺,将那团红影钉在了一旁的木柱上——那是一团小小的狐尾。
“真的是灵姬!”枫堤恍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