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桐夜将潇潇护在身后,看着对面一脸愤怒的哥哥,对枫堤突如其来的敌意颇为不解。
“你们,为何要杀我枫岭弟子?”枫堤剑指桐夜,嗔怒道。
“他们是师父第三片魂器的载体所杀”,看着枫堤毫不信任自己的样子,桐夜心中的怨怒也渐渐升了起来:“就算你不知道具体的真相,你也不该无凭无据便随意怀疑我们,甚至伤害潇潇。”
“她方才说弟子们是被阴灵族所杀,现在你又将锅推给了第三片魂器,你们哪怕是合着伙蒙我,也至少把谎话编圆了!我要杀了你们,替我帮中兄弟报仇!”枫堤提剑上刺,怒潮一般的劲力向桐夜与潇潇的方向急射而去。
哥哥的话刺痛了桐夜的内心,原来在哥哥眼中,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一事从未变过。脑海中,哥哥在自己三岁那年叱他为恶魔而离他而去的一幕再一次浮现于眼前。一双哀凉绝望的眼望着向自己侵袭而来的金色剑气,他却依旧不忍与哥哥拔剑相向。
桐夜选择只守不攻,抬剑阻挡之间,只闻“叮”的一声,那金色的剑气激撞到桐夜的剑身之上,虽然暂时将那金色的劲力阻了回去,但这一击却令本就因剑阵而空耗了许多剑气,此刻倍感疲弱的桐夜更是雪上加霜。桐夜后退了数步,只觉胸口有撕裂般的剧痛,当下连连咳嗽了几声,抚着胸口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满面憔悴地望着眼前咄咄逼人的亲身哥哥。
见桐夜这副模样,萨蒂尔于心不忍,拦在枫堤面前:“这可是你亲弟弟!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明白吗?他怎么会做出用蛊虫养尸的事情?这明显是阴灵族的手段,阴灵族背叛了鬼域,与域澄的魂器载体合作,而你帮中弟子,还有整个北酆城无辜的百姓,都是他们的杰作。所以,桐夜与潇潇二人都没有在骗你。”
枫堤听闻此言,又看向桐夜的方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剑,此刻,他脑中混乱无比,也许是失去兄弟的绝望让他全然乱了分寸,这才将所有的怒火都向桐夜与潇潇二人发泄了出来,面对眼前若有病容的弟弟与被自己所伤的潇潇,枫堤即使心中隐隐感觉到自己过于武断,但身为鬼王爷一向极强的自尊心与强烈的父权思想却让他不断在心中暗示自己,身为哥哥绝对不能轻易向弟弟低头认错。
“真相如何,又怎能轻信你一家之言?”豫让在一旁挣扎站起,冷言继续道:“阴灵族一向隶属鬼域,身为鬼域魔尊的你,怎么可能与之毫无关联?再论这魂器,众所周知,域澄的魂器有两片皆在你桐夜体内,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借用你的身体,你魔尊的身份,控制你,为害北酆呢?鬼王爷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
桐夜不看豫让,只凝视着眼前那个以审判者姿态站在自己面前的哥哥,脸上露出一丝哀凉的笑意:“我既囚禁了魂器,便有足够的决心控制他。但是你却从不信我。”
原本豫让的一番话给了枫堤一个转脸的机会,而桐夜的话又再次戳中枫堤的痛点,是的,大概是源于对鬼域生灵天生的敌意,他似乎一直对弟弟的鬼域身份是有所芥蒂的。
枫堤缓了缓神色,虽然心中有愧,一句抱歉之言却依然难以出口。他试图岔开话题,走到萨蒂尔新设好的阵法屏障前,看着受阵法折磨的众弟子,将矛头又对准了潇潇道:“但是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该用这种阵法来囚困折磨他们。”
潇潇担心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再度升级,忙向枫堤解释:“他们已经沦为阴灵族的傀儡,若不及时将他们限制在此地,恐怕他们会被阴灵族利用,鉴于此,我才擅自做主将他们困在了我的竹灵中。若是不妥,还请哥哥指教更好的方式。”
“不必他来指教,我便有最好的方式”,一个冰冷决绝又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响起,只见桐夜掌中长剑忽而一闪,恍如电光火石般陡然横起,抛出数道极凌厉的赤光向一众枫岭弟子当头击下。刹那间,萨蒂尔刚刚布好的结界若银瓶迸裂,整个桐影居皆在赤光腾照之下,剑光所至之处,所有枫岭弟子悉数化为齑粉,甚至没有更他们留下任何反抗或嘶吼的空隙,一切皆在死寂之中归于尘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