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林阶森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一趟酒吧。我收起手机，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夏朵，她又来到学校，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都很好，可是我总觉得她有些恍惚。

夏朵回过神，发现我在看她，偏着头问我：

夏朵是林阶森吗？

我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苦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顾淼淼是的，他叫我过去有事。

她顿了顿，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搂着我说：

夏朵淼淼，我真希望你能幸福。

我任由她抱着，藏在口袋的手机却被攥得紧紧的。

放了学夏朵收拾书包凑过来说：

夏朵淼淼，我也去吧，我一个人很无聊。

我看她脸上的乞求，答应了。

其实我想告诉她，我没有答应林阶森交往的请求，可是看她这样每次话到了嘴边我又吞了回去。林阶森是很多女孩子梦想中的存在，可是这样的男子，不是我顾淼淼该拥有的。每次当我沉溺在那种温柔中，几乎要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我就想起魏星晨的话。

魏星晨说，是你当初要踩上我的船就没有自己决定下去的机会。

他不容许背叛，自从我当初牵住他的手，我就已经没有自由，我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林阶森看见我身边的夏朵，眼神突地沉了下去，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地问：

林阶森为什么她会来？

我惊诧于他眼中的不耐，一时忘了出声。

夏朵大概觉察到他的不欢迎，有些尴尬，作势要走，我拦住她对林阶森说：

顾淼淼是我要她陪我一起来的。

我拉着夏朵走到一边坐下，然后才问林阶森有什么事情。

林阶森牵着我的手走到钢琴前，说要我和他一起表演，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解释道：

林阶森我跟他们说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不会生气吧？

我摇了摇头，却还是对他忽然表现的过分亲密感到别扭，他在大家的起哄下开始弹奏，我却只能僵硬地坐在他旁边一动不动，眼光时不时地瞥向夏朵，她偶尔会望向我们这边，大多数时间都是握着杯子发呆。

我想我猜的没错，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有些心神不宁，手情不自禁地放在琴键上，重重地摁下去——

闷闷的不和谐音调让所有人惊了一下，我却没有心思注意，腾地起身，追着夏朵出去。

天有些黑了，路灯昏暗的灯光，消弭不了所有的黑暗，我无声无息地跟在夏朵的身后，夏朵走着走着，闪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蹲下来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心里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选择躲起来，必定是不想我知道的。我站在拐角处，倚着墙壁，感受寒意的袭来。

夏朵你们干什么！

夏朵慌乱的尖叫出来，我迅速地别过去，两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对着夏朵毛手毛脚，下多急得要哭出来，那两个男人猥琐地笑着，伸出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又不是没玩过……”

我能感觉到夏朵浑身一怔，想也没想地冲上去，打开男人的手挡在夏朵的面前：

顾淼淼你们滚开！

我硬着头皮提高嗓音，却还是没有震慑人心的气势。

男人怔了怔，黝黑的大手也向我伸过来，死死地拽着我，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脑袋重重地撞在墙上，疼得厉害，耳边传来夏朵的哭声，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林阶森冲了出来，他像个英雄一般挡在我们的前面，冲着那些人大喊：

林阶森我已经报警了！

那些人见讨不到便宜，悻悻地走开。

我倚着墙壁坐着，极力压下脑中的晕眩，轻轻抬了抬眼，模模糊糊地看见林阶森扶起夏朵，脱下了衣服将她包裹住。他眼中的柔情，那样的温柔，也那样炙热。

林阶森抱起夏朵，回过头看着我说：

林阶森你还好吗，我送你们去医院吧。

我勉强站起身，扶着墙壁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