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舒了一口气。看来余大影后,入不了舒时毓的眼啊。
看向余徵的表情又多了点幸灾乐祸。
余徵看着这一屋子牛鬼蛇神,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老娘堂堂金星影后,还轮不到你们来看笑话,大不了换家公司,要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签我,大不了回去做我的市长千金,照样高你们一大截!
程悯霜看着他,认真地开口:“舒总说笑,论演技,余徵可以。”
余徵本想嘴硬反驳自己才不要他看得上,但看了眼程悯霜不经意的一瞥,余徵就没话了。
好吧,少逞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
这就是余徵最大的一个优点,能屈能伸,一切以程悯霜的喜怒为做事风向标。
她看出来程悯霜的意思,只好不情愿地减少了自己话语的杀伤力:“舒大总裁要不介意,可以见识见识,毕竟我的演技,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舒时毓一听,乐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这余徵在这位程小姐面前这么乖,竟主动示好,但主动示好也不忘占嘴上便宜,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哟,是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辣眼睛吗?”
余徵忍住骂娘的冲动,冲他粲然一笑,笑得舒时毓心神荡漾。
程悯霜一看余徵笑得这么诡异,就知道她要暴走。
程悯霜本来要拦,可看了砍舒时毓的态度,眉毛上挑,嘴角微扬,典型的跃跃欲试的期待表现。
算了,居然没有不耐烦,就由她去吧。
“舒时毓,说我不要紧,但还是顾及着点别人比较好。你这样一说,让这一屋子的人至于何地?”
舒时毓看着一屋子的各款美女,低了头,笑得一脸春风:“余大影后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说你的演技辣眼睛,就这点而言,她们自然不如你。”
余徵笑得更加明媚如火:“我的演技都辣眼睛,那你们公司的栗玖的演技岂不是不能看?舒时毓,娱乐圈里你是最大,但还是说话小心点,保不齐哪天就报应上路,让你断子绝孙。”
舒时毓看着余徵一脸怒气,快要憋出内伤的样子就忍不住心情好,连她骂的这么恶毒都不生气,只是更加想损她:“我劝余大影后别这么和我说话,我说不定是你日后的老板,你这个态度对我,小心我不给你资源。”
余徵忍不住嘴角抽搐,一点也不想忍了,偏偏程悯霜也没打算拦她,她直接冲过去骂舒时毓:“你放心吧,老娘就是不混圈了,也不会签你的公司的,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舒时毓没有一点生气,反而看到这么张牙舞爪的余徵,觉得她生动可爱极了。
还是这样看着顺眼。
“噔噔”门口有人敲门:“各位老师,可以去试镜了,黎歌老师先请。”
被点名的一个小花旦站了起来,和余徵舒时毓点头示意了一下,要去试镜,舒时毓看了余徵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明然站在门口,侧了侧身,山中趁机把她推到最里面的梳妆台,坐下了。
余徵气成河豚,程悯霜看着她,有些想笑。
这两个,还真像是欢喜冤家。
看这两人不情愿的态度,签约盛世暂时是没有希望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下这部戏,让余徵的热度再上一个新台阶。
一屋子里的人看了好一会的戏,得到不少内部消息,都心怀鬼胎地盘算着。
明然就是其中一个。余徵现在风头正盛,但面临转型尴尬期,稍有不慎,就会一蹶不振。要是余徵一直黑料缠身,那么很多公司都会多加衡量签下她要付出的商业洗白成本费用,以及她本身地商业价值是否值得,绯闻越多,她就越有可能找不到心仪的公司,接不到好的通告作品,那么这个空档,就是自己的机会。
所以她余徵,非糊不可。
程悯霜看了看角落里的明然,又看看余徵,摇了摇头。
看来娱乐圈不好混是真的,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很快就轮到了余徵,程悯霜作为陪试的人不能进去,只能在等候室等。
这时,程悯霜的电话响了,是侦探打来的。
程悯霜出了等候室滑动接听,并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余小姐,我听你的吩咐去了南城第一医院,要求查十年前路繁宁的病历。但护士说这些病历都是保密的,只能本人或者家人出示身份证明才能查阅。”
程悯霜嗯了声,声音带了显而易见的波动:“那路氏夫妇的那两间房你进去了吗?”
“没有,曹姓夫妇说了,只有路氏夫妇的子女来,才能进去看。”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消息吗?”
“我又去了趟南城一中,要求借阅员工档案,并且是以员工家属路繁宁的身份,但奇怪的是,他们夫妇俩的纸质版档案被另外存起来了,一般人没有阅读权限,就连电子版档案,除了校长,没有别人有阅读权限。”
“是什么原因?”
“暂时没有查到,不过我查到了另一个事。”
“什么?”
“路承和18到25岁之间是不在南城境内的,等到25岁回到南城,身边就有了一个叫慕婉的夫人。”
“这个慕婉懂得很多,在南城果园做果树嫁接,却懂得如何培育优良果苗,很快就被提拔成了研究员。”
“但是没过一年,慕婉生下了路繁宁,辞去了这一工作,去了南城一中教书。”
“但是很奇怪,那时南城一中对学历要求必须是师范学院毕业,可是慕婉以高中学历做了高三的生物老师,很快就升成了高三年级生物组组长。”
程悯霜听了这个消息,踉跄了一下,手机一下子没握稳,从手中滑了出去。
她下意识去捞,意识混沌,眼睛都聚不了焦,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扶住了她的手肘,另一只手,托住了她捞手机的手背。
程悯霜脑子乱成一片,下意思抽掉自己的手,手机顺势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程悯霜急急忙忙捡起,头也不抬地道歉:“不好意思。”
语音未落地,程悯霜就双眼无神,呼吸不稳地踩着凌乱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顾言深看着离去的那个清冷孤傲的背影,眸里多了一抹深沉。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高速路淋雨的女子,顾言清的老师。
还是以这种狼狈的姿态。
但至少没有哭。
但也和那天视频里看到的不一样。
那天视频里的她,虽没有在高速路的生动,却是清冷别致的。而今天,是慌张空洞的,又带着一丝强装镇定的倔强,和不敢相信的绝望。
顾言深透过她,似乎总能看到,她身上带着一点过去的影子,和她本该拥有的人生。
长相惊艳,性格热情如火,张扬肆意,聪慧狡黠。家境殷实,父慈母爱。有令人羡慕的工作,有帅气高大的男朋友呵护,父母的宠爱关心滋养,明媚娇艳,像太阳一样。
怎么会是极度悲痛,极度绝望的表情挂在脸上呢,又怎么会是带着一丝不放弃的倔强,和不抱希望的绝望这样的复杂情绪充斥着她呢?
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沉重过往,让她这样本该像自家妹妹,活得肆意潇洒的人,却令人觉得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得到她的悲伤,她的不易,她的艰难?
她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让她这样本该眼里有太阳的女子,只有显而易见的淡漠和疏离,以及对千世百态的漫不经心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够让她这样年纪轻轻就享有盛名的大学教授露出这样惊慌失措,深受打击的慌乱和狼狈呢?
顾言深看着她的背影,步伐凌乱,闪进了洗手间里,心头没来由地烦躁。
这种不受控制被她吸引,被她的情绪牵动,为她影响自己的情绪起伏的感觉,自己很不喜欢。
“顾总?怎么啦?”随行的人看着顾衍深不对劲,忍不住问道。
顾言深这才回神,又恢复清冷淡漠的样子:“没事。”
随行人员点头,解释道:“试镜已经过了一半了,现在面试的是金星奖影后余徵,值得一看。”
“嗯。”顾言深不咸不淡地嗯了声,面无表情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