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柔光波动,我却无幸让他把滨海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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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極不知道吴世勋住哪,所以她只能暂时把他拖回自己家。
一路上吴世勋都在说他觉得这座城镇的气氛有多么诡异违和,像是他觉得这里的空气简直是由玫瑰花香组成的,香味蔓延在镇上的每一个角落。
而木头看起来像是由肮脏松软的泥巴做成的,居民们个个身材看起来都生硬有力,连说话也有独特的硬朗语调。
吴世勋说他们像泥块,看起来有点笨拙。而其实春極也是那样想的,她也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无法好好形容。
春極吃力地推开门,把全身瘫软的吴世勋安置在沙发上,她想,如果不是吴世勋的话,今天她大概也不会回家。
不,应该说,她会回家,只是你知道的,有时候家不会是家。春極环顾四周,这个小套房内让她觉得不堪的回忆太多了。
她很穷,在爸妈离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小镇之后她就一直很穷。她的爸爸是已经完全不理她了,他们才刚离婚没多久,春極就听见邻居议论纷纷地说自己的爸爸已经在另一个小镇跟JI女私奔。
一群喜欢在假日开车出城到大城市的酒吧玩的年轻人们在另一个镇上的小酒馆发现她妈妈变成了脱衣舞娘,并大肆宣扬,拿喷漆在她家门前花了几个x器官的图案。
那时候她才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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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春極会在觉得自己很坚强的下一秒吐出来,她觉得他们都很不负责任,尽管妈妈有寄钱回来给她也一样,妈妈寄钱回来的行为并没有让她因此变得比私奔的爸爸还要来得更正当或更有责任心。
他们一样都让她受伤了,他们把她留在原地让整个世界欺负她。
春極在那一年学了很多。她了解到世界不只是能够评断她,它还拥有非常大的权力,可以处置像她那样卑微地生活的人。
妈妈寄来的钱只够她付学费,如果要上学那首先还必须维持生活,她只能在十五岁时就开始去工作,去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恶名昭彰的,私底下其实充满了毒品交易的罐头工厂工作。
如果要让警察一次次地通融她未成年打工,她就必须学会什么是吹喇叭。
又如果她长大后想抛下所有人迭加在她名字上的闲言闲语、累积在她身体上的种种不礼貌的触碰,她就必须偶尔接客存更多的钱才能逃出去。
这里的肮脏事太多了,她自己投身其中的也不少。眼泪从她十五岁开始就跑进眼里,它常驻着,而她忍着,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将有很多夜晚可以难过,只是她还没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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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極这才想起她让吴世勋躺着的是长了灰尘的沙发上,但比起那个,她不想,也不敢让吴世勋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
里面凌乱不堪,空气沉闷潮湿,床单上沾满食物、饮料、滴溅的污渍和表面结硬的x爱湿液。
敞开的窗户外天色已然破晓,晨光朦胧,但足以让春極看清楚这里有多糟糕。
春極蹲在地板上端详着吴世勋的睡颜,这是春極第一次这么主动靠近看一个男人的脸,也是第一次在她家里的男人的脸上不是戴着凶恶或猥琐的表情。
吴世勋的脸看上去很详和,是有一点疲惫的样子,但英挺的鼻子和他柔和的下颚线条却又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
而这也是让她一眼就觉得吴世勋对于这里永远都会是异类的原因,也或许出于此,她才会从一开始就对他有着不合时宜的期待。
在听见吴世勋在睡梦中嘟囔着自己是特务,目标是要一举搜集罐头工厂只是作为制毒工厂以及毒品交易场所的掩护的所有证据时,春極轻笑出声。
她暗忖,好,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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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b请不要再屏蔽我的文了
w我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