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从自己的厢房里出来,就看到一群师兄弟们在讨论着什么,见了我,他们都围了上来,
唐门弟子1“小师弟,唐门要来一位上神讲解音律与剑法,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了吗?你能不能求师父给我们准假,让我们也去听一下。”
我皱了皱眉头,
徐云瀚“这些课程应当是少主和几位亲传弟子才能参加的,我也没有参加的权利,又怎么去找师父求情?”
唐门弟子1“可此次来的是一位女上神啊,女上神可不多见呢。”
唐门弟子2“除了师母和王上神,那么年轻的女上神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唐门弟子3“小师弟,师父最疼爱你了,你去说一说,师父一定会答应的。”
徐云瀚“师父自有安排,我做弟子的何须多言。”我说,“再说,我今日的课业还未完成,没有理由去找师父。”
贝贝“珏儿。”
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与舞麟舅舅一起走了过来。
徐云瀚“徒儿见过师父,见过少主。”我行了一礼。
师父将我扶起,对那些师兄弟说:
贝贝“好了,知道你们很是期待,都去参加吧。只是莫误了课业。”
抿唇一笑,他看向舞麟舅舅,
贝贝“舞麟,她应当不会介意的,只是要麻烦你多准备些座位了。”
舞麟舅舅继任唐门少主已有三千年了,我拜入唐门也有三四百年了。现如今,舞麟舅舅束起了发,全然是个翩翩少年,一言一行不怒自威。而我也成为了唐门之中少有的音律剑法双修的非亲传弟子,执一支紫笛名唤长决,时常随师父出行。我在门中虽然年龄最小,资历最浅,但许多人见了我都是恭敬万分。
唐舞麟“是,贝贝大哥。”
他转向我,
唐舞麟“珏儿,你可要参加?”
我歉意一笑,
徐云瀚“少主的好意,唐珏心领了。只是唐珏法力低微,唯恐亵渎了那位上神,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师父摸了摸我的头,
贝贝“珏儿,去见一见她吧。你们母子千年不见,她很牵挂你。”
我猛地一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徐云瀚“师父,您说娘亲······”
唐舞麟“对不起,珏儿。”舞麟舅舅含泪说,“我们并非不让你去见姐姐,只是她碍于身体,必须闭关,所以才未能见上你。”
我红了眼眶,
徐云瀚“原来,娘亲并不是不要我了。”
贝贝“傻孩子,舞桐怎么会不要你啊,她一回来就去找小雅询问你这些年的境况。她正在那里等着你。”
我向师母的住处飞快地跑去,唐门内已是一片繁花盛开,烟烟霞霞。浅紫的木槿,烟粉的桃花,还有大片大片的海棠,绚烂旖旎。明明我每日都会从这里经过,这般美景却从未缠绕我的眼帘?我想快一点见到娘亲,告诉她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堂堂正正做她的孩子,一生一世都不会与天族有任何瓜葛了。
师母的屋门开着,我放缓了脚步,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屋内,她正与师母相对而坐。
师母的小腹已经明显隆起,一身青色的衣裙,绾了发髻,一根素银的簪子点缀在发间,淡去了素日的清冷,笑意浅浅。她见了我进来,微微偏了一下头,
唐雅“珏儿,闭关许久可有收获?”
徐云瀚“徒儿资质愚钝,收获甚少。师母折煞徒儿了。”我垂首道。
师母起身,
唐雅“我去安排一下讲学的事宜,你陪舞桐坐坐吧。”
唐舞桐“师父要以身体为重,若不打紧的事,交给徒儿办也无妨。”娘亲和声说。
师母眼中透出笑意,
唐雅“哦,是吗?你别只说教我,自己的身体也当心些吧,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劳烦贝贝送你回去了。”
她敛眉道:
唐舞桐“徒儿谨记,绝不会晕倒在当场。”
我分明看到师母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却生生压了下去,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的出去了。
待到师母走后,娘亲转向我,
唐舞桐“来,珏儿,过来让娘亲看看你。”
我愣了一下,不敢上前。她又唤道:
唐舞桐“珏儿,让我看看你吧,这么多年了,你长大了。”
我鼓足勇气,走上前去,她轻柔地将我揽在怀里,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又替我把衣服上的褶皱拉平。沉默了许久,她抬起了头,眼中一片水泽,
唐舞桐“时间过得太快了,我的珏儿终究是长大了。错过了你那么多,我这个做娘亲的太不称职了。”
徐云瀚“娘亲,你想我吗?”犹豫许久,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唐舞桐“想。”她将我抱得更紧,“我一直都很想你,担心他对你不好。”
我曾经想过问她为什么要与天族退婚,为什么宁可做一个假人也不愿陪在我身边,为什么离开时只给我留下一支紫笛却不愿带我走。但现在在她的怀里,我只想痛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