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尾声道情,月华长照
夜色渐深,宾客陆续散去。颛烛郗菁最先回到居所歇息。
左丘青鱼、绿萝两位丫头玩得尽兴,约好明日再聚,所以被宫人恭敬地引去客殿。
楚青,李卿婵和沈万金三人并肩离去,身影消失在月色笼罩的回廊尽头。
李纯钧抱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锈剑,对周元微微颔首,亦转身离去,背影孤直如剑,很快融入夜色。
喧闹过后,花园深处那株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枝叶繁茂的古月桂树下,显得格外宁静。
桂花香气馥郁醉人,与清冷的月色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石桌上已换上了清雅的花茶与几样清爽的茶点。
周元与苏幼薇、武瑶、夭夭三女围坐,享受着这喧嚣过后的静谧与温馨。
“说起来,”周元握着夭夭微凉柔软的手,目光扫过三女绝美的容颜,语气带着无限的憧憬,“我想暂时放下这些繁琐的政务,带你们离开王宫,离开大周,去看看这广袤天地间那些我们未曾一起领略过的风景。去北方无尽冰原看极光幻彩;去南方浩瀚林海探寻远古遗迹沧桑;去西方无垠沙漠观赏长河落日的广阔;去东方沧海聆听潮起潮落……”
苏幼薇眼中泛起憧憬的光芒,依偎在周元身侧,柔声道:“就像当年我们结伴游历各方,虽然有时会遇到危险,但那般自由自在,携手看遍山河壮丽的景象,回想起来,总是记忆中最美的时光。”
武瑶挑眉看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惯有的调侃,却也有明显的期待与柔软:“你可要牢牢记住今日之言,莫要等到我们都白发苍苍了,你还在那堆积如山的政务卷宗里打转,被这位子捆住了脚步,哪也去不成。”
夭夭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沉浮的舒展茶叶,月光透过桂树叶隙,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但她却反手更紧地握住了周元的手指,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与支持。
就在这时,一道金影闪过,吞吞叼着一卷略显陈旧、边角有些磨损的画轴,“啪”地一声轻响,丢在石桌上,然后邀功似的用脑袋蹭着夭夭的腿,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周元好奇地拿起画轴,缓缓展开。只见画上描绘的,正是当年在天渊域时,他们一群年轻弟子偷偷聚在后山庆祝中秋,瓜分宗门祭祀用的供品月饼时,被一位巡山长老当场“抓获”的滑稽场面。画中人物表情生动传神,周元正手忙脚乱地想用身体挡住月饼,另一只手还在偷偷勾勒隐匿源纹。
画面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顽皮与彼此间深厚的友谊,将那一刻的慌乱与有趣定格成了永恒。
“这画…是谁画的?画工如此精湛,竟将我等当年的窘态刻画得如此惟妙惟肖。”周元笑问,眼中满是怀念与温暖。
月光下,苍渊悠然笑意的声音仿佛从虚空中传来,悠悠回荡在桂树周围:“自然是某个当时自以为聪明绝顶,用刚学会不久的隐匿源纹偷藏了这幅‘罪证’,以为能瞒天过海、毁灭证据的小家伙。”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周元身上,充满了戏谑与了然。 周元老脸一红,干咳两声,不过看了看画里意气风发的自己,也感慨万千,岁月如梭,寸金难求。
所幸最重要的皆在身旁。他伸手,轻轻拥住三女,眼神温柔深刻,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无比的满足与坚定。
“看来…有些承诺,我早在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履行了。”
他举杯,杯中是以清茶代酒,向着那轮见证了无数悲欢离合、世事变迁,此刻正静静凝望着人间的圆满明月,声音清晰而有力地许下誓言,亦是对身边人最郑重的承诺: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似今朝。愿山河永固,情缘长存,此生不渝。”
明月无声,唯有清辉遍洒,温柔地笼罩着那几道在月桂树下相依相偎、身影交织的身影,将他们的影子拉长,紧密地交融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彼此。远处宫檐下,尚未离去、正在醒酒的多位故友们,正遥遥举杯,笑望这边,一如当年在同样明亮的月光下。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番外虽迟但到。大家节日快乐,事事顺心。愿每日醒来,烦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