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伯贤看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信息量大的爆炸,真真假假,不知道该怎么传达给他。
上午还念叨着的人,下午就来了。我正在窗台边浇着刚从医院门口随手买的多肉,伯贤就裹着一身的寒气进来了。他把衣服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靠在我身边的暖气上,一句话没说,但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我。“暖气靠着舒服还是我抱着舒服?”我冲他挑了挑眉。
“怕冻着你。”他伸手附上我的脖子,冷的我一哆嗦。我摁住他刚要收回的手,沿着他的胳膊转进了他的怀里。“最近有很想见你。”其余的话还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压着,吻就覆了上来。其实相比于亲吻,伯贤更喜欢把人嵌进怀里的拥抱。没头没脑的吻只是想告诉我,保持安静。
奶茶递过来的时候,边伯贤手一歪,病号服被染了一片。病号服被扔进洗手池里,从头到尾被蹂搓了一遍,衣后领的有个一毫米厚、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它的最终归宿是马桶。
我倒抽一口凉气,病号服我只有下楼遛弯的时候才穿,而我下去的次数又少得可怜,自然不会去特别在意。伯贤揉揉我的头发,靠近我耳边说,“刚才抱你的时候被硌到了才发现的,therese没那么简单,要小心她。”
圣诞将至,街上已经有些氛围了。帽子、眼镜、口罩、围巾,“我保证你奶奶看见了都认不出你!”边伯贤白了一眼我,“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带你出去好丢人哦。”我去拧他耳朵,“诶诶诶,不丢人不丢人,带仙女出门一点也不丢人。”
今年十二月的气温比往年都要低,不停的下雪。埋在底下的雪已经结块儿,一脚踩上去,声音脆如断骨。我拉边伯贤蹲下,让他写我的名字,而我写他的名字。韩国有个传闻,初雪时在雪地里写下对方的名字,就可以长长久久。雪反光的厉害,两个人的名字都被镀上一层光,“即使不是初雪,也要听到我们的心声啊。”
我买了个苹果给边伯贤,“在我们中国,苹果的寓意是平安。都说平安喜乐、平安喜乐,可喜乐难求,我只希望你平安。”我把苹果和那个老旧的手机一并给了他。他委屈巴巴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苹果,“其实我也准备了,给你。”边伯贤非说我给他的苹果太大了兜里装不下,最后放到了我的帽子里,“收好我的平安果哦。”
那时候,我还未曾经历过真正的丑恶,仍带有着点少年人的自负,甚至兴奋于和那些人的交手,丝毫没有意识到繁华的表象下,隐藏了多少不堪多少危险。平安果、平安果,平安、平安,他把自己的平安给了我。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伯贤留下来过夜。病房的床不是很大,我整个人蜷在他怀里,“伯贤啊,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冒险的。”“你听到的、看到的、所知道的,真真假假,你要沉下心来,用你的脑袋去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相信我。”
黑夜还长,而天空漆黑一片。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