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从碧山下,枫影落入涓涓清流,朱红色木板桥上缓缓走过一道倩影,不是那王秋儿又是谁?
王秋儿行到木桥中央,静静凝望着面前玲珑可爱的红枫,不知不觉遗忘脚下潺潺流水,伸手抚摸,探出半个身子——
忽然间皓腕被人紧紧攥住,那人把她往回拉,重重一牵,力道之大,即使练过武的王秋儿,亦是不慎牵入那人怀中——
淡淡的槐香盈满鼻吻,王秋儿抬头一看,水墨画般清隽的眉眼,正是不久前见过的戴雨浩。
“姑娘好不小心。”戴雨浩含笑道,手上力道不减,“头绳丢失了也不知晓,幸好在下不慎捡到。”
王秋儿鄱然醒悟,猛地一用力甩脱出戴雨浩的桎梏,后退两步,微微欠身:“请公子自重。我发绳丢失与公子有什么关系?光天化日之下轻薄闺中少女,公子可是想毁我清誉?”
戴雨浩笑颜不改,步步向王秋儿逼近:“若我心悦姑娘,欲娶之,姑娘又当如何?”
王秋儿冷笑一声,轻轻抚摸雪白轻纱半晌,慢慢揭开斗笠上轻纱一角,露出绝美的容颜:“只怕你娶不起。”
戴雨浩眸中惊艳之色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平静,露出一丝玩味:“姑娘不知在下身份,怎知在下娶不起?”
“不用问。”王秋儿淡淡道,“本姑娘是王太尉之女王秋儿,敢问谁人可娶?又谁人敢娶?”
戴雨浩作叹息状:“可叹天遂人愿,不巧,在下是戴御史之子,戴雨浩。”
霎时间晚风拂过长安城暮色,梧桐落叶萧萧下,红枫微曳。
戴雨浩,御史戴浩嫡次子,嫡长子戴华斌。
王秋儿直直看着他,半晌才道:“原来是戴二公子,久仰。”
“亦是久仰秋儿姑娘。”戴雨浩微微欠身,“早听闻秋儿姑娘女子之身却学识渊博,十六岁便已是举人,出身名门,前程锦绣。”
“不敢当。”王秋儿冷眼看他,“不及戴二公子未加冠便连中三元。”
戴雨浩微微一笑,这一次未再谦虚:“是如此。”
王秋儿未想到此人如此厚颜,噎了片刻,久久不语。
“那如此,在下可否有够资格迎娶姑娘?”
“戴二公子莫要玩笑。”王秋儿冷冷道,“若没记错……令严和家父,是政敌。”
王秋儿往后退两步,朱红团纹群裾微曳,泛出流水般色泽,优雅地行了个礼:“所以……仍是请戴二公子自重。”
王秋儿伸出细白如玉的手,蹙眉看着戴雨浩。
戴雨浩微不可查地一愣:“何事?”
王秋儿冷冷道:“发带,还我。”
“原来如此。”戴雨浩将细软的鹅黄丝绸发带轻轻放入王秋儿的掌中,也不知是否意外,指腹划过王秋儿微凉的掌心,留下一抹余温。
王秋儿拿了发带,头也未回,扬长而去。
戴雨浩留在原地,望向少女再次消失在暮色中的如画倩影,若有所思。
此时又是不知谁悠悠唱起歌谣: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戴雨浩喃喃自语,眸中染上一层浅浅的玩味,“长安城怎的整日有人唱这类酸歌。”
“找个日子……是该参一参这长安提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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