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稀疏,正是纤云弄巧、皓月当空。一盏两盏灯笼烛光摇曳,有菊花争奇斗艳,依稀可闻茗茶香清幽,正是一年一届中秋诗会。
名门世家公子小姐近乎来了个齐整,公子风姿翩翩,身形颀长,谈吐皆引经据典;名门小姐蛾儿雪柳黄金缕,以扇掩面,不时瞟向俊俏的公子哥儿,凑在一起言笑晏晏。
王秋儿仅着素色竹纹对襟褙子,配同色挑丝云纹缎面滚边长裙。
她未戴面纱,眸光清冷,似是这皎白明月,静静坐在人群边缘,端了一盏茶慢慢品着,偶尔有人搭话也不过礼貌应几声,安静,不争锋。
“啧,有谁知这位姑娘是谁?生的极好,只可惜是冰美人一个。”远处手持白玉折扇的天梦叹道。
戴雨浩循着天梦目光望去,微微一笑:“王太尉独女,秋儿姑娘。”
“原来如此!”天梦恍然,“太尉独女,向来贵独不贵嫡,她已在这群莺莺燕燕中身份最尊贵,难怪懒得和人客套。更何况她如今已过了会试,待几日过殿试,可是要入朝为官,女承父业啊!”
又啧了两声:“如此,虽为女儿身,却前程无量。”
戴雨浩若有所思,向侍从天梦走近两步,一手轻轻抚过天梦手中折扇,另一手将折扇抽出:“正是这个理。”
天梦恼了:“还我扇子!”
……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开怀笑声,众人皆是寻声望去——
只见那女子如众星捧月般走来,周围侍女、姐妹数不胜数,身穿斜襟水红撒虞美人花亮缎襦裙,粉紫镶边,翠绿水滴耳环,笑靥如花,红唇嫣然,骄傲地抬首四顾,宛如五彩凤凰。
来者,是此次中秋诗会所在园林碧落园之主,丞相之女,唐舞桐。
“小女来迟了,请各位见谅。”唐舞桐嫣然一笑,声音清丽,如同碎玉滚落银盘,却无半分歉意。
天梦眼前一亮,“哇”了一声,王秋儿沉默不语,戴雨浩却皱了皱眉。
“那由小女斗胆宣布——诗会开始!”唐舞桐娇笑着拍了两下手,“今日我爹爹请来了李太傅,为各位所作的诗作个评判。”
四座皆惊,不料唐丞相竟对他次女如此宠溺,区区一诗会,竟为其请来太子之师!
众人皆是肃然,起身行李。
李太傅和颜悦色地捋一捋雪白长须,皱纹舒展,手一压:“不必拘束。老夫不过是应了友人的邀请,来诗会玩耍罢了。今日老夫并非太傅,与你们一般,是客。”
众人方才纷纷入座。
中秋诗会,自是明月之下,积水空明之中,作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忽而李太傅饮下几盏醇酒,带着三分醉意,朗声道:“老夫出一上联,你们来对一对下联,可好?人人都对,一个也莫要逃!”
众人笑着应答,王秋儿微微蹙眉,独自端起酒盏,正当想趁着月色朦胧寻一处僻静处躲过对联,不料立刻有小厮手持文房四宝走到跟前,放下笔墨纸砚。
王秋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逃不掉了。
殊不知此时有一个目光悄悄落在她身上,将她小动作尽收眼底。
太傅大笔一挥,落下浓墨五字“一畦春韭绿”。
挂上后,人人赞叹,开始苦思冥想所对下联……
锦瑟没有弦飙文笔感觉真好,放松一下,晚上再改一改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