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到底还是很冷，但云边撒出的那一点点暖阳是真的舒服。
我把脖子缩进帽子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偷向她那边瞟了瞟。
她似是感受到我投来的目光，笔停在空中几秒，应该是思考了很久，她转头。
——原来对视的那一秒，心脏是会停止的。
还是我注意到自己的窘迫模样，慌慌张张收回视线，连忙拿起笔继续写。
她好像笑了，我也不知道，我没看见。
我应该，可以融化她了吧。我是这么想的。
-放学以后，我悄悄跟在她身后，悄悄的，我知道她已经看见我了，可她当然也知道，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我才敢搭理她。
终于，身边真的确信没有了一个人，我才敢跑上去走到她身边停下。
肖战“你很怕我吗？”
“……”
她没有说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我眼眸颤颤，失落覆上眸子。
肖战“很怕我啊...”
肖战“你饿吗？我去买点吃的要不要，你在这儿等我吧。”
怎么说呢。我付了钱，往原路返回，目光停留在那袋吃的东西上面。
而我走回原地时，她却已经不在原地。
强烈的落空感一瞬间充斥我整个脑子，我青筋一起，将手里的袋子烦躁地扔在地上。
正想离开，迈出步子那一刻，小巷里一阵阵殴打声却是将我的心一提。
“你刚刚是在等人吗？等你要睡的那个男的？”
“你这么缺爱吗？你这种人真的配活着吗。”
“……”
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我格外熟悉，我的脑子一下被恐惧填满，正欲上前的步子蓦地退了退。
“吱——”实在是很不幸，脚下的易拉罐偏偏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了声，当时我怕极了。
我想跑，身后突然传来的啤酒瓶碎的声音又让我心一怔一怔。
我从口子悄悄探出一双眼睛，那是两个男的，姜阿衍扯住一个人的裤脚，另一个人手里拿着啤酒瓶碎片。
右眼皮阵阵跳动，我几乎是下意识踏出一步。
“谁？”
然后又被吓回来了。
那两人没有在意，拿起碎片，死死拽住姜阿衍那只拉住裤脚的手，从手臂划到手背，脸上的恶劣愈发张狂。
我见不得她那副样子，整个右臂鲜血汩汩，几乎染指了半件白衬衫。
即使她剧烈反抗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那两人的笑更加大声。
那一刻，我躲在阴沟旮瘩里，捂住嘴，不敢哭出声，那时我能感到她绝望之至的眼神投向这边。
我知道她为什么拉住那个人裤脚，我也知道她望向这边时，那双眼神有多无助。
她在等一个救赎，等一道光。
可我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她。
肖战“对不起...对不起...”
肖战“真的...对不起...对不..”
人走了，我才敢从黑暗里走出来去站在她面前。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怔住，没有第一时间拉住她。
然后，那只手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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