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南宫羽纤这里吃了瘪,慕小落正怒气难平,包大人虽说命南宫羽纤回去面壁思过,可终归不是什么惩罚,焉知不是其护短的行为呢。
慕小落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行动不由得被心绪主导,鬼使神差来到后院,想着不让南宫羽纤吃些苦头,那两巴掌就算白挨了。
她原以为长廊空无一人,却没料到刚转入角落,便撞见白玉堂从南宫羽纤的房中疾步而出。他的神色间带着一抹少见的隐忍,仿佛心事重重。慕小落心头一紧,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在此窥探,连忙一闪身,隐匿于柱子之后。她屏住呼吸,只听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目光追随着那道背影。
白玉堂脚步匆匆,快步返回屋内,顺手带上了房门。然而,因心绪太过急切,他竟未察觉那门并未完全合上,虚掩之间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慕小落思索着这炎炎夏日,无端端怎么要紧闭房门呢,不禁心念一动竟跟了上去。又心想,白玉堂脸色不大好,又是从南宫羽纤房里出来,莫不是二人拌了嘴,真是如此的话,她此刻去安慰,说不准能钻个空子。
慕小落的思绪被脚步打断,转眼间她已立于对面房门外。抬手欲敲之际,却不料指尖尚未触及木门,一道低微几不可闻的喘息声,从屋内悠悠传来。那声音沙哑的似能蛊惑人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克制,又似压抑着某种复杂的情绪,隐隐夹杂着细微的颤抖,如合欢绒羽,拨动人心,直击感官深处。
慕小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鬼使神差地停住了动作,缓缓凑近门缝,试图窥探其中的秘密。当视线悄然穿过那窄窄的缝隙时,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猛地一颤,瞬间睁大。情不自禁间,她咬住下唇,脸颊如火烧般滚烫,连呼吸都似乎在这一刻凝滞。生怕自己哪怕一丝声响都会惊动室内之人,她连忙抬手,紧紧捂住下半张脸,指节微微用力,似要将这份慌乱与心跳一同按捺下去。
慕小落未曾察觉,自己的呼吸已悄然间变得紊乱急促,仿若与那屋内之人产生了某种隐秘的共振。她的全身不受控制地轻微哆嗦,指尖似要嵌入木门一般,力道越来越大。然而,这般紧绷的状态终究让她难以招架,只一瞬,她便双膝无力,软软地跌坐在地。
这细微的声响到底还是惊动了他,只听那人惊问一声‘谁’,慕小落便吓得连忙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开。
白玉堂此时已是薄汗湿衫,呼吸仍急促未平,面庞泛着潮红,宛若初绽的绯色朝霞。他那惯常清冷淡漠的双眸,此刻也蒙上一层水雾,微红之中透着几分罕见的柔软,仿若春日晨露浸润下的桃花。
不多时,白玉堂仅着一身单薄中衣,神情间带着几分思虑,缓缓打开了房门。他四下扫视,目光锐利却未发现任何异样,正欲再次关上房门之际,对面的南宫羽纤忽然将头从窗内探了出来。
南宫羽纤怎么了,在喊什么?
白玉堂无事。
此刻,白玉堂见到了她,本能地生出一股闪躲之意。他生怕被察觉出什么异常,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退回屋内,随手带上房门,继而将门牢牢禁闭。屋内一片寂静,唯有他的心跳声在耳畔回响,似鼓点般敲打着那份难以言说的隐秘与不安。
南宫羽纤简直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似乎隐隐觉得白玉堂怪怪的,貌似脸红扑扑的,整个人的状态也不似寻常。
莫非天太热了,他中了暑?
………
晚间,众人聚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白玉堂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又似寻常一般风清月白玉树仙姿,到是慕小落格外怪异。
她整个人紧张不已,平常恨不得一双眼睛长在白玉堂身上,今日也不知怎的竟然看也不看他,只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闷声吃饭,只不过她耳朵却是始终红红的。
不过众人对她都不甚在意,即便察觉她此刻异样,也并无人主动关心询问。
直到吃完了饭,慕小落也不似寻常一样对白玉堂大献殷勤,而是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