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娢独自一人悠哉悠哉地走着,金凌先去了席面。前者不知道的是,席面不久前已经开始了。
她经过一间屋子时,“段锋”这个名字一清二楚地传入了耳中。
什么人讲我哥?小爷来听听。
段娢离那件屋子近了些,蹲在屋外的窗户边,半跪的模样,但是没有跪下。
“段锋跟着谁不好,偏偏跟着一问三不知?我们宗主明面和他兄友弟恭,实则……”屋中的男人轻笑。
另一个男子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他挡了那么多人的路。”
“伤不了他?要不杀了那个和他一起上金麟台的阿弟?让他悲痛欲绝?”
男子拍拍手,道:“残忍,真不愧是金光瑶想出来的法子。”
“你敢直称宗主名讳?你算个什么?”
剑出鞘的声音干净利落。
段娢未看屋内的情况,亦看不了。绮窗紧闭着,若是支开岂不打草惊蛇?
会不会他们只是口嗨?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段娢的另一想法挤了下去。他们是不是故意引我上钩?我经过这里恰好这两个男的讲到我大哥哥?但上金麟台的,身份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啊!
段娢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远。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脚步愈来愈快,哪处有类似小道的地方,就往那边奔去。
“啊——!”
不慎摔倒在地,一人将她扶起,仔细拍打去衣裳的尘灰。
“谢谢。”
段娢看着面前的女人,岁数似而立,明眸皓齿,衣裳华丽,脸上挂着笑容。
“小郎君,帮姐姐一个忙可以吗?这算是你对我的答谢。”
“姐姐请说。”
“跟着来兰陵的歌女中一个小蹄子跑了,找不到人了。你生的很俏,穿上商女的衣服弹琵琶帮帮我吧!事成之后我给你一大笔钱!对了,席面已经开始了,帮帮忙吧!小郎君!”女人信誓旦旦。
“演出完后,你可以带我出金麟台吗?”
女人笑道:“噗。献艺完后本就要回班子啊!不过姐姐不会带你回班子的。”
“可是我不会弹琵琶。”
女人张口就道:“这有什么?那么多人一起弹呢!”手中的团扇轻轻扇着。
“我答应你。”
“还有,那小蹄子卷走了班子里的琵琶,我方才听说那院的主屋里有个琵琶,你去取来,”女人的纤纤细指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院落,道,“待会就要去斗艳厅了。”
段娢点头,立即奔去听雨阁,一路畅通无阻地拿到了琵琶。
“记得还回去。”
“会的。”
段娢满脑子都是不久前那二人的话。
——伤不了他?要不杀了那个和他一起上金麟台的阿弟?让他悲痛欲绝?
——残忍,真不愧是金光瑶想出来的法子。
待我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这里,再回到家中看你们怎么杀了我!这两个南表是个什么扭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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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娢身着檎丹色上等面料齐胸襦裙,衣上的刺绣是用丝线一针一线绣上来的。
“面料如此之好,是头牌跑掉了?”她胡猜乱想。
也有可能是协助表演头牌的人儿跑掉了?被兰陵这样大肆铺张的家族请来的戏曲班子定是不容小觑的。
“所言极是,”女子两只纤纤玉手搭在段娢两肩,悠悠道,“未曾想到你打扮起来竟是如此花容月貌,人人说我眼光独到。对了,小郎君你空有容颜无气质。”
“我干坐着有时候就会有气质。”
“噗——”女子哂笑。
“……真的,你爱信不信。”
段娢不管她,只想下了金麟台后偷溜回家中,再亲笔写信寄于段锋。
“一盏茶的时间后就要登台了,不会暴露的,放心。”女子给段娢戴上和衣裳同色系的面纱。
“这样看起来还是没有气质。”
“……”
“该怎么样才可以让你有气质呢?”
“……”
“为什么你没有气质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念叨这个了?没有就没有呗!”
“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