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让李绢泪流满面,她握紧段娢的手。
“女儿,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爱那个人爱的那么深,却不能表白,更无法在一起。”
段娢低眸不语,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滴在二人手背上、被褥上。
“阿娘,我很迷茫……”
李绢心疼的看着女儿,伸出手用指腹拭去段娢脸颊的泪痕,叹息道:“你是我的好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段娢一言不发,但是她已经泣不成声。
“傻丫头,你为什么不说话?”李绢接着道,“我太震惊了,没想到你会如此爱一个人,而且还这么爱他,他是谁啊?"
她摇头,一言不发。
“不说就不说了。对了,明日去学堂上课。”
回到原本的生活当中或许会因为案牍劳形而念兹为兹了吧。
段娢点头,抬起充满泪水的眸子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
李绢探口而出:“真丑!”
段娢:“……”
舒梦庭瞬间寂静无声。不久,一道震天动地的哭声响彻云霄。
“呜呜呜呜呜呜呜——”
毋庸置疑,是段娢。
李绢一把将段娢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好孩子,哭出来就好了。”
一边的嬷嬷识趣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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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霜荏苒,段娢回到了学堂上课,在学堂,她比任何同窗都要刻苦。段娢的想法从未变过,努力学习知识,忙碌起来就会忘记蓝曦臣。
怎能说忘就忘呢?
心口那处日日泛起的酸涩。
还有她的家人。
段娢好久未见他们了,说不思慕是假的。但日子在前进,自己选择的路,她不会徒唤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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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
她坐在轮椅上,轻声背着《将进酒·君不见》。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韩夫子让学生在自习时间上背诵诗词,此诗词明日每个人都要过关。
段娢看自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便翻页自学后面的诗词,未发出一点声响。
放了学,段娢和齐霜依告别后,齐霜依和侍女走出学堂。段娢和曼文还未整理好物件。
“你觉得段四小姐怎么样?”
段娢听到有人说自己,想听一听,让曼文整理剩下的书籍。前者听着,但是提到她的话段娢愈往后听愈听不到。起身走向学堂后门听。
她的腿废了,但是运气不错,又长了出来。虽然可以行走,但是看起来有些瘸。也不能走太远的路。
赵一哂笑道:“成绩好又能不怎么样?是个瘸子,幸好是个女子,只要在家里相夫教子便可,一辈子不愁吃穿。”
“再讲一遍。”段娢虽语气强势,但并未带有怒火。实际上她恼了。
段娢站在学堂后门环绕着的廊上,她一袭杏色齐腰衣裳,腰间系着雕花革带,梳着丸子头,杏色发带随风飘扬。因未涂粉,眉间的朱砂及面容上的痤疮暴露在空气中,神情严肃。
“再,讲,一,遍!”
那两位少年怔住,先打开话茬的那位少年并无恶意,只是想和赵一做朋友,知晓他对书塾内同窗的感觉。少年跑远了。原地只剩下赵一。
段娢下了廊,扇了赵一一巴掌。
“你猜猜,我如果今日打了你,赵大人和赵夫人会如何?”
闲话对于段娢而言,无关痛痒。但现在的她愈发愈似前世的自己了,若是前世的自己遇到此事,定不会理会。但现在的她是段娢,不是金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