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蓁温和道:“是这样啊。梓欣,你人是真的好,你知道么,我越来越喜欢你这孩子了。”
金梓欣莫名觉着蓝蓁太虚情假意了,前者并未说出口和表现出来,颔首。
蓝蓁:“你这孩子如此讨人欢喜,我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姑母,蓝翊是个欢脱的性子,更令人欢喜。”
蓝蓁听金梓欣“点评”自己的儿子,心中不禁更厌了她几分。
“今天翊儿的作业写得十分差劲。啊,戌正了。本来想着翊儿回来后立刻让他重新写作业的。”
“抱歉,是我停留太久了。”
蓝蓁立刻摇头,道:“没有没有,是翊儿,若不是翊儿的作业写成这个鬼样子,我也不会让他重写。”
金氏微笑,行完礼后出了仪凤阁。
蓝蓁的笑容在金氏转身那刻荡然无存。
女人失魂落魄地回到梨花木椅上,还未有片刻,蓝蓁的手猛地捏禁了蓝翊的双肩,力度太重了,小少年咬牙,试图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怎么,金氏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谁是你的阿娘啊!你是她从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蓝翊见自己母亲再度失控,拼命摇头。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回答我!”
他不语,悔不当初。假如我没下山玩就好了,这样阿娘就不会伤心和迁怒主母了。
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蓝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后来,蓝蓁以为蓝翊不再爱自己这个母亲了。她自食恶果,油尽灯枯,痛不堪忍地死去。她不知道的是,蓝翊在自己修为被废前,跪在女人面前,哀求她放过自己的母亲。金氏冷漠高傲的神情和轻描淡写拒绝使蓝翊心灰意冷。
小少年的双肩好疼好疼,但是蓝蓁并未松手,他故技重施,蓝蓁恢复理智后抱住蓝翊,拼命道歉。
“母亲只有你了。”她声泪俱下。
在蓝蓁心中,这金氏不仅夺走了自己的掌家权,还妄想夺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金氏,你的心好狠。
—
寒室。
金梓欣边哼曲边写信。坐在一边的蓝曦臣不禁笑出了声。歌声戛然而止。
她转眸,道:“很难听么?”
“我虽未听过原曲,但你一定走调了。”
确实,金梓欣走调了。
女子有些气急败坏,“切”了一声后便回过头去继续写信。她忽的想起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蓝曦臣。
“蓝翊是姑母与一外姓男子所生。曹公子因一次意外而离世。但——”蓝曦臣叹气,语气带着些许悲伤,“事实并未如此。曹公子原姓温,改名换姓后在民间做生意,是一名商人。姑母与他相恋,偶然间得知了男子的真实身份。当时的姑母已成婚怀有身孕,害怕自己嫁的是温家人的事被天下人知晓,下药……毒死了男子。”
金梓欣一手撑着脸,认真听着,神色平淡。另一手上执着狼毫笔,笔头的墨水滴在了信纸上。
蓝曦臣欲要提醒金梓欣,但后者先开口了:“姑母挺狠的。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不怕我说出去?”
蓝曦臣摇头:“墨汁方才滴到纸上了。”
“卧槽!”金梓欣脱口而出,赶忙看了眼信纸。
“没关系,没有滴在字上。”她写完了回信,手拿着信纸,端详着,“我觉着我的字进步了不少,都说字如其人,我的字快要和我一样天生丽质了。”
蓝曦臣不语,笑容更深了几分。金梓欣不自觉地伸出“罪恶”的双手,捏了几下后者的脸。
“我就是觉得我的字好看,进步了不少。谁看不懂谁就是沙子。”金梓欣放下手,将信纸放进信封里,置在最显眼的那处。
女子从一边归类好的书籍中抽出字帖,提笔,专心致志地练字:“练好字我在睡觉。”
“这不是一天就可以练好的,细水长流,今日你已经练过了,不必再练,”蓝曦臣下了交椅,抽出金梓欣手中的狼毫,挂回笔搁,打抱横起金氏,“你今日很累了,早日歇息。”
金梓欣练不练字都可以,只是想看看蓝曦臣的反应。她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