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

宇文玥看着楚乔这副模样，握着杯盏的手不禁紧了紧，半响，犹豫道：

宇文玥“听说......燕洵有意与你结秦晋之好......倘若如此，下次再见之时是不是该尊称你一声燕王妃了？”

楚乔听后手下一顿，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说。

是啊，说什么呢？燕洵的信确实是越来越频繁，封赏的内监对她的态度也颇为大变，还有那一箱箱的珠宝首饰......

楚乔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头顶上宇文玥的视线有些灼热，她不敢抬起头，也无法面对宇文玥的眼睛，良久，楚乔强硬的压制下胸口的酸涩与无奈，口气尽量风轻云淡道：

楚乔“再见面时，也许......你也成家了也说不定......”

宇文玥听后微微闭了闭眼，胸口间一直萦绕不去的疼痛此刻更比以往猖獗的厉害，他暗暗放在怀中的手放下，言语间隐了一丝痛意——

宇文玥“燕洵娶你有几分真心几分利用，你该是比我明白......”

宇文玥“他身边的那个叫程鸢的将军，心思阴狠毒辣且工于心计，你几次三番落得如此地步与他脱不了关系，再加上燕洵的忌惮，你不是他的对手......”

宇文玥“还有草原八部......每一个都是野心勃勃的政客......现在的燕北，局势错综复杂，你着实不该待在此处。”

楚乔“我现在的处境，皆是我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的过错，怨不得他人。”

楚乔说着喝尽了杯中的酒水，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精致瓷白的杯壁，喃喃自语道：

楚乔“是我的错，我轻信了他人，害的乌先生和仲羽姑娘......”

话至此处，语焉不详，楚乔极牵强的牵动了一下唇角，轻声道：

楚乔“别说我了......”

楚乔说着抬起头，看着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宇文玥，不由得眉头微皱道：

楚乔“倒是你，魏帝深知你身体受不得寒却还是派你来此，你该小心些才是。”

宇文玥“无妨，这些还不足以伤到我，而能伤到我的......”

宇文玥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楚乔眼眸深处，呢喃道：

宇文玥“也终究另属他人了......”

宇文玥这话说的及其轻，再加上门外呼啸而至的北风，更是散的模糊了，楚乔低着头，也不知听见了没有，两个人就这么相对坐着，默默无言。

宇文玥与楚乔从神庙处分道扬镳的时候，已经是日落余晖的时候了，宇文玥坐在高高的马上，如血一般的残阳将他的背影染得绯红，他转过头，似是随口一般问着楚乔。

宇文玥“若有一天，战场之上你我相遇，你会杀我么？”

楚乔听着眉间已是皱起，眼中明明灭灭，似是有痛楚划过，良久，楚乔干涩道：

楚乔“会”

宇文玥听后回过头，残阳从他身后散发开来，越发显得他的身形模糊，久久之后，宇文玥苦涩的笑了一声，声音如叹息一般飘落耳中——

宇文玥“是么，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