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罪

程鸢“你确定，你亲眼所见？”

军帐之中，程鸢站在大帐中央，言语间按耐不住得逞的意味呼之欲出——

亲兵“属下亲眼所见，楚将军与宇文玥在美林关外的日月神庙内交谈甚欢，直至日落时分方策马离开，现下宇文玥应该还未回到美林关。”

程鸢“好了，没你事了，下去吧。”

探子退下后，程鸢将一旁已经备好多时的书信交于身后的副将手上，副将看着手中的信件，心中有些忐忑——

副将“殿下会相信楚将军投敌叛乱么？”

程鸢“殿下与楚乔乃是过命之交，当年侯爷身死，燕北覆灭，九幽台上楚乔不惜用命维护殿下，如此情谊，殿下是决计不会相信楚乔投敌的。”

程鸢拿起桌上的酒壶，清澈的酒水落入碗底，如铜镜一般映出程鸢阴鸷的眼神，他仰头喝下，懒散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杀意——

程鸢“所以我信中所写，不过是宇文玥与楚乔有私情，殿下娶楚乔心意已定，倘若此时知道了此事......”

程鸢“而后，我再在信中献上诱杀宇文玥的良计，楚乔若是不救，宇文玥命丧当场，我当年回撤燕北之仇也算是报的圆满。”

程鸢“但他楚乔若是来救，就是犯上作乱，混乱之下，刀剑无眼也不是不可能......”

副将“可是......”

一旁的副将犹豫道：

副将“此地距美林关路程甚远，待殿下批复，我等再赶过去，只怕......宇文玥早已入关......”

程鸢“无妨，我们只要让他不回去不就好了？”

程鸢说着，脸上的笑意杀气尽显——

美林关外，燕军军帐附近，楚乔牵着马双目无神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耳边回想着宇文玥那轻如呢喃的语句——

做不到么......

楚乔自嘲一笑，曾几何时她曾怨恨斥责宇文玥心思狠毒，而现在......狠毒的人却终究变成了自己，亦或许宇文玥从不曾狠毒过......楚乔眼前又闪过那血色般的残阳中单薄消瘦的身躯，她狠狠闭了闭眼，苦笑溢出唇角......

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楚乔警觉回头，却看到了江为止站在树下温言浅笑的看着她——

江为止“小姐可是见过宇文将军了？”

楚乔闻言看着江为止的眼里多了一丝堤防，江为止见她如此却不甚在意的笑了。

江为止“小姐莫怕，贫道不是未被宇文将军收买，也未曾做过与小姐有害之事......”

楚乔眼中堤防之意稍稍减弱。

江为止“小姐一直以来都不奇怪么，贫道应遵夫人遗训一生死守长安，怎么会在红川围困之时出现在燕北呢？”

江为止看着楚乔，从怀中掏出数封信件交于楚乔。

江为止“是宇文将军命我来的，他将白云观转移，守住了寒山盟在长安最后的一点希望，而后接到了小姐被围困于红川的消息......”

江为止“将军为了救小姐，向襄王请命，亲赴红川调兵回城，一路日夜兼程终于在城破之日赶到，救下了小姐的性命，还挨了元淳公主一剑。”

江为止看着楚乔紧握的双拳，不由得叹了口气——

江为止“小姐自己应该也已猜到了吧，这世上从没什么幸运可言的......”

江为止“小姐，寒山盟垮了可以重建，燕北不通可以放弃，但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为小姐如此了......”

美林关外寒风烈烈，漫天风雪之中一团烈火熊熊燃着，不灭。

而另一边的美林关外，宇文玥看着来人，眉头紧紧皱着，言语间有一丝颤抖——

宇文玥“你说什么？”

士兵“殿下发现楚将军与宇文大人私下见面，定了将军叛国投敌之罪，现在正将将军压往秀丽山冰湖前问罪！”